她微微仰头,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当年,先皇为了护我周全,特赐一支五万兵马的军队,驻守西北,本意是让我远离京城的纷争,能够自保自足。”
“可当今圣上初登皇位之时,势力未稳,急需人手支持。”
“我念及皇室血脉相连,便留在京城,暗中为他奔走,拉拢各方势力,助其稳固皇权。”
说到此处,敬德公主收回目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怅然与失望。
“然而,从他执意将你下嫁谢淮深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怀壮志、坦诚相待的少年。”
“如今谢淮深屡次出色完成圣上交付的任务,备受器重,圣上有意用他来制衡丞相。”
“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一旦哪天,他对谢淮深也生出如对丞相那般的猜忌,我们又当如何?到那时,便是大难临头。”
“所以,我们必须未雨绸缪,拥有自己的力量,方能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中,求得一线生机。”
宋谨娴微微顿了顿,轻轻握住郑吣意的手,继续说道:“你爹爹此次前往广陵,看似是外放任职,实则是圣上刻意试探他的忠心。”
“这朝堂之上,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郑吣意静静地听着,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思量着母亲的话。
她早已不是那个天真懵懂的少女,在这复杂的宫廷与朝堂纷争中,渐渐学会了隐忍与谋划。
“还有,”宋谨娴的语气变得更加低沉。“你之前跟我说府中有眼线的事,我暗中查访过了。”
“那人并非二皇子的人,而是圣上安插的暗卫。”
“表面上,对谢淮深重用深信,委以重任,可实际上,他生性多疑,谁都信不过。”
“这宫中宫外,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
郑吣意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在这暗流涌动的局势下,唯有不动声色地积蓄力量,才能在危机来临时,有反击的资本。
她轻轻反握住母亲的手,坚定地说道:“母亲放心,女儿定不会坐以待毙。”)
时光匆匆,白驹过隙在春夏交替的时节,微风轻柔,带着蓬勃的生机,吹拂着广陵城的大街小巷。
历经三年的悉心治理,这座城市早已焕然一新,百姓安居乐业,集市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繁荣的气息。
这一切,皆得益于二皇子李弋择与郑吣意的殚精竭虑、苦心经营。
李弋择身着一袭简约却不失贵气的锦袍,站在府邸的庭院中,眼神中满是感慨与不舍,望向眼前这位身着男装,却难掩聪慧气质的郑吣意。
“先生,若不是您这三年来的奇谋妙计,我李弋择绝无可能在广陵城取得这般成就,这一路,多亏有您。”李弋择的声音诚恳,带着几分感激。
郑吣意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神色间却故作洒脱:“公子言重了,能助公子一臂之力,乃我之荣幸。”
“如今诸事已毕,也该回归山林,继续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了。”
李弋择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先生当真要归隐?以先生之才,若入朝为官,必能成就一番大业,为何要选择隐居山林?”
郑吣意轻轻摇头,目光望向远方,似是在憧憬那自由的山林生活:“官场的生活,终究不适合在下,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