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此时崔景信的考棚里,在简易木板搭着的木板床上,床上的人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另一侧考棚里,桌面烛火摇曳,陈舒云坐在桌前,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答了大半的卷子。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段书瑞双手撑在两侧,从木板床上爬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肩颈后,他将木板归位,开始洗漱做饭。
不知为何,这两天天气冷得厉害,还有持续降温的势头。
皇宫。
大太监周福海令人将茶壶里冷却的茶水倒掉,又重新续上一壶温热的茶水。
宣宗正捏着毛笔,伏案批阅奏章。
他连着翻了两本,叹了一口气,起身活动筋骨。
周福海连忙将满上的茶杯递给他。
宣宗浅呷一口茶水,问道:“今日外面情况如何?”
周福海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今天前两科就考完了,奴才估摸着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该出来了。”
宣宗走到窗边,负手而立,久久不语。
周德海走到他身后一尺开外的地方,讨好着说道:“陛下批阅了这么久的奏章,想必乏了。可需要奴才安排銮驾,带您去御花园散散心?”
宣宗回过头,笑骂道:“这冰天雪地的,朕哪里有心思出去?你这奴才,竟出的一些馊主意!”
“奴才愚钝,又胡乱揣度圣意!”周德海笑着给了自己一巴掌。
宣宗又转身凝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低声说道:“朕方才在思考,要不要让吏部给南院增添一些炭火。”
周德海大气不敢出,站在一边等候着他的旨意。
“但朕想了一下,身骄肉贵之人,即便通过考试,日后到了贫瘠之地,如何有精力做官?这场考试正是检验他们体魄的最佳时机。就不必增添炭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