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般想,也不哭了,下了床过去坐下,雾蒙蒙的眼试探看向赵大成,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开始端起碗饮汤,那睫毛上的泪珠还一眨一眨的。

哭起来也好美。

赵大成心跳忽上忽下的。

知道现在不宜问她为何要哭,只能先转移话题,“现在时间还早,村里的牛车还要半个小时才出发,趁这个时间咱们列个清单,争取买全。”

赵大成找来纸笔,先列出记住的东西。

看了她的眉眼,不自觉写下雪花膏,润发乳,另外还要几匹布,炉子和炭,又琢磨一下,多买些糖果,米面饼干和肉,院子里有自种菜暂时不用买。

等她吃完赵大成列了一堆。

阮仁珍惊讶他会写字,看了纸条迟疑地问:“现在有润发乳这种东西吗?”

赵大成歪了歪头,他也不知道,但总感觉有很多女生都爱惜头发,应该配备很多这种东西才是,含糊道:“去那里再问吧。”

其他也没想要添置的,阮仁珍循着记忆找到陪嫁过来的大红箱子,里面都是在知青所的东西,翻了翻没有她学习的书。

“还缺什么?”

“我要买书。”现在经济条件不好,买书对村里人来说是个奢侈又没用的花销,阮仁珍说的直白,就是想看他的态度。

赵大成根本没思考直接点头加上。

还能接受。

阮仁珍让自己先放宽心。

虽然开局很崩溃,但至少还能继续过,至于记忆这回事等情况稳定再去探讨。

赵大成写完最后才吃面。

临走前从衣柜里找出遮耳帽,尺寸很大,能够完全围住阮仁珍的头,等她穿好厚实的衣服,两人这才出门。

早上的风很刮脸。

南方的冬天很折磨人,风会钻进衣领将人冻得龇牙咧嘴的,赵大成让她站在后面走,等到牛车来了坐在里面。

可牛车本来就是敞篷,哪里都灌风。

刚上车的唐婆子头上罩着麻布,一双刀子眼上瞟下瞧的,迈着八字腿就往阮仁珍对面坐。

“这么早,两口子就上县城啊?”

“诶。”

赵大成懒懒回了声给媳妇拢住领口。

阮仁珍知道这个唐婆子,这也是村里的头号能唠叨的人物,后面上来的都是大婶和小媳妇,还有一个要上县城读书的青年。

“冷不冷?”

正在出神,旁边的男人垂头到她耳边问。

阮仁珍摇了摇头。

几乎里三层外三层,整个人被套成大圆子就露出一张脸,再说冷旁边的人哆嗦的人都要看不过眼了。

牛车开始出发。

车上陷入诡异地沉默,阮仁珍低头看车穿越的泥地,她一激灵,脑海里浮现当知青时自己分散财产的位置,这是另一个记忆不曾存在的。

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