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总是让着我。”唐一争理直气壮地说。
接着她却又显得有些委屈:“可你却不是让着我一个人,你对我不是特别的。”
唐一争也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地说:“没关系,我要的,我就自己去争取。我会一直等到你只能看见我一个人。”
“我的耐心很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视线称得上明目张胆又直白,她追寻着张靖怔愣的视线,轻轻把嘴唇贴在她的脸颊上。
张靖不记得自己纵容过唐一争多少次。
她只是下意识地退让了一步,这一步,就变成了那人得寸进尺的依仗。
唐一争总是轻轻笑着,眼睛眯起,遮掩住所有神情,张靖也就这么学着。
学着学着,她也就会自然而然地笑了。
——福客酒楼的烧鸭不知道好不好吃。
因为张靖逃避地离开了。
可耻,但有用。
——
长公主的府邸是那人打造的一个巨大巢穴,在这里她不用遮掩自己的野心,她的女儿光明正大地向同伴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但跨出那道高高的门槛时,张靖就变成了阳光下的一道影子,她们亲昵,却遥不可及。
就如同现在,她站在阴影处,看着那道坚定笔直的身影,轻飘飘地挥剑斩掉一个老人的头颅。
而在一息前,老人正跪伏在唐一争脚下,苦苦哀求着她放过刚刚周岁的孙子。
张靖在军士们有序的杀伐中,漠然地扫了一眼周围的院子。
今天大概就是那个小婴儿的周岁礼,周围的地上散落着喜糖和红纸碎片,打翻的凳椅饭菜仿佛狂风过境。
那个华贵的包被就放在中央的长桌上。
那个婴儿起先是哭嚎的,可没有人再上前哄他,他的母亲和父亲都躺在冰冷的地上,瞪地凸起的眼睛死死盯着婴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