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麻瓜再温柔,再好心,知道他是怪胎……也只会厌恶地看着他……
张靖不知道小孩怎么突然萎靡下来了,只当是他吃撑了。
她手挥了挥,饭桌上的残羹冷炙就飘起来回到厨房里,她走到角落里的箱子,打开就是一排晶亮的魔药瓶。
嘴里咕哝:“我记得还有一瓶消食的来着?”
全然不见身后小孩猛然爆发出震惊和惊喜的目光!
他穿着拖鞋,急匆匆上前,差点绊倒,还是被及时转身的张靖扶住了。
小孩眼睛亮晶晶的,比得知他被救时还要高兴:“你也是巫师!”
张靖失笑:“是的,小巫师先生。”
她轻轻挥手,一只魔杖就到了她手里,她对着小西弗眨眨眼:“我刚刚搬到这里来,或许我的小邻居巫师先生愿意当我的第一个朋友?”
西弗勒斯不自觉地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突然感到一阵鼻酸难过。
那些由家庭中父亲的暴戾、母亲无尽的妥协带来的,对身为巫师的绝望都缓缓消退。
至少在这一刻,西弗勒斯觉得他的忍耐和等待不是无望的。
张靖只听见他嘴里发出来几个模糊的鼻音:“……当然。”
张靖垂眸拉着他,看他乖乖坐在沙发上喝完了那瓶消食魔药。
明明是个味蕾更敏锐的小孩,对那苦涩难忍的药味却没有反应。
因为每次被酗酒的父亲家暴时,他的母亲麻木地不敢反抗,只好结束后偷偷哭泣着给他喂疗愈魔药。
张靖对那本书里的人物记忆挺深刻的,可远不及真真切切看到眼里的深刻。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收割了无数人眼泪的角色,他的可悲的幼年、矛盾的青年、麻木又壮烈的中年,共同塑造了这样丰富的形象。
可是这一切不是本该如此的。
他活着的意义,不是为了把悲惨展示给人看,他也许后悔过他的选择,但同样选择了用余生赎罪。所以他不需要同情,那对于他来说也太无礼冒犯。
张靖不会因为他的未来就对他抱有怜悯,她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给这个尚且幼小无力的小孩提供一点无伤大雅的帮助。
西弗勒斯黝黑的眼睛看着东方女孩温柔平静的脸庞,似乎自己饱含着怨恨、自卑的心绪也消失了。
他猛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女士,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