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灿,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这手好不了,这个家都得散,你一定要有信心,妈妈也对你有信心。”
连灿的耳旁充斥着这些话,慢慢,她发现自己不想看到母亲。
失落开始在心里滋生疯长。
在这些外部和内部压力下逐渐恍惚,她分不清和琴相伴的这些日子,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母亲的目标。
各方的压力朝她袭来,病怏怏的身体无法承受。
连灿的反抗在某一天的某一刻,如暴雨般袭来,毫无征兆的洒向每一个关心她的人。
一开始大家没摸透她的变化,连文秦还试图以长辈之姿,让她像以前一样听话,但得到的是连灿的自我伤害。
连灿的情绪没有出口,只能向内解决,她觉得那样的方式很舒服。
那时候才真正让张均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的女儿真的病了。
她的行为对父母带来了威慑,家里按照连灿的要求不再有琴的痕迹,也堵上了连文秦的嘴。
在成都和都江堰浑浑噩噩待了两年,连灿如愿到了北京,连文秦对她说话依然小心翼翼,虽然偶尔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刻,但一切还不错。
但当手逐渐恢复,开心期望的同时那些压力重新砸来。
连灿忽然冒出一个叛逆的想法,她很想利用母亲最在乎的事来报复她,她也想要看她失去控制着急的样子。
她知道这很邪恶。
“喂,想什么呢?”路小棠和全飞鸽对视一笑,一起推了推进入放空状态的连灿。
连灿收回思绪,摆摆手对路小棠道:“有点期待田园的演奏会。”
她们俩却还是敏锐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同。
路小棠拍上她的肩,眉头一挑漫不经心的分享。
“你知道吗连灿,我是我们家第一个在国外上学和工作的人,这对于我们那个小地方来说还算的上是一件津津乐道的大事,现在回去他们居然开始在一些事情上过问我的意见。”
路小棠把自己说乐了,靠在沙发上。
“以前他们哪这样啊,你说他们是因为欣赏我吗?到也不见得,因为下一句话就是让我把我弟带出去再给他安排个工作,我说这件事儿不好办,他们立刻说我混的也不过如此。"
她的面容绽开的像一朵漂亮的桔梗,笑着。
“但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很多人只看结果,他们注定看不到你丰富柔软的心,这是人的缺陷,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说完特意看了看连灿。
“我更不会指望他们了解我一路的艰辛。即便他们把我努力奋斗的这一切归咎于刚出现在我生活中一年,但有点钱的赵嘉明。”
在国外刚和连灿认识时,路小棠过的很艰难,但更坚韧。
连灿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女孩儿,她生命力顽强又自尊自持。
她们都是靠能力获得全额奖学金的人,但区别是。
连灿从小学习的乐器,除了拥有天赋努力 以外,还必须要高额的学费和顶尖的教育资源来支撑培养。
但路小棠不是,她靠着不需要那么多额外成本的刻苦读书实现人生,这一切都靠她的脑袋和努力。
这样的成长差异依然让她们成为了朋友。她也知道这些话是特意说给自己听。
电视里显示六点,路小棠站起身:“期待就好,我还怕你不去呢,你们俩玩,今天还要去赵嘉明爷爷奶奶家吃饭,我不能迟到。”
沙发上只剩连灿和全飞鸽,两人一直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