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进家门，屋里亮着灯，连灿已经知道谁在，也准备好迎接一场暴风雨。

连文秦在沙发上静坐，屋内一点声音也没有，像是等了很久。

“妈…”连灿把包放在门口，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

里面的人没有说话更没有回头，连灿心虚走了过去，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连文秦正闭着双目打坐似的。

她犹豫半天，嘴唇咬了又咬，终于没底气的开口：“四月还没过完，怎么没和我商量一下就...”

话还没说完，一双强势逼人的眼睛打在她的脸上，连灿自然闪躲将视线转移到地上。

“连灿，这一年多我一直在和你商量。”

已是夜晚，连文秦尽量克制着音量，声音冷如寒冰。

一声冷哼让气氛又低了几度：“我说从前乖巧懂事的你去了哪儿，原来是躲在这儿谈恋爱。”

她眼里的失望，狠狠刺进连灿的心里，让她更不敢抬眸。

“让你辞职你再三推脱，让你重启事业你也不，原因在这呢，还被人拍了这些照片！”

“要不是韦一鸣告诉我，你还要瞒我多久！”连文秦怒火中烧越发激动。

她抬起手指着连灿，双目着火一样：“我要是再纵容你才是害了你，你现在因为他忤逆我的行为非常幼稚！”

连灿咬紧牙关，指甲抠进肉里，整个人失去生机，她只是想说一句为什么没商量一下而已。

她终于直视了那双眼：“不是因为他，你别这样说。”

“连灿！”连文秦打断她的话，站起身，她嘴里的维护让连文秦觉得自己培养起来的女儿更不争气。

“你知不知道有心之人把那些照片添油加醋之后，很容易成为你事业上的污点。”

“我不反对你恋爱，可是你们沟通过未来吗，他知道你的工作要满世界跑吗？”

“他能为你的事业牺牲自己吗，能像妈妈一样支持你吗？难道要你来妥协他陪他待在北京？简直可笑！”

连灿顶着雨滴似密密麻麻的话，脑子直发麻，它们只进不出撑得人快要爆炸。

她疲累地滚了滚咽喉，看着一直质问的连文秦：“为什么在一起就一定要牺牲，有那么麻烦吗，我们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啊，克服不了就散呗。”

连文秦几乎是命令：“那正好，现在就散，从你后面的发展来看这也是迟早的事。”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话到嘴边，连灿便一通往外倒，收不回来。

“事业事业！你眼里就知道我的事业，我要是没成为你想象的样子我是不是不配成为你的女儿，我看这是你的事业！”

连文秦下弯的唇角露出震惊，眸如出鞘的宝剑泛起噬人寒光。

“我一直想成为你的骄傲，我做了很多努力，可你依然看不到我。”

“我只是满足你虚荣心的一件艺术品，为了维持你的虚荣，你时时关注她有没有灰尘和裂痕，你不在乎她的色彩笔触随着时间变迁有多少细微改变，你不在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