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美国人虽听不明白古典诗词的文化内涵,但充满留白与韵的中国风曲调,依然给这些台下只有几百年历史的美国人带来全新文化震撼。
他们的重奏小团已经在后台排好队候着。
克劳德西装革履站在连灿和田园身后,像座冷峻的山峰。
瘦高的个头直逼两米,包裹着蓝眼睛的眼窝深深凹陷,气质端稳却兼容反叛。
他有自己组建的室内乐团,在圈内赫赫有名。
虽是古典出身并以此为职业,但克劳德并不拘泥于此,他常常在脱口秀节目露脸,也和说唱爵士等现代音乐形式完成跨界合作。
‘知名’评论大师马丁就曾在社交媒体抨击过他的‘世俗’和‘堕落’。
圈内很多坚持传统的人士不待见他,说他背刺古典乐。
用咱中国的词儿就是:礼乐崩坏。
不过依克劳德之见,古典圈子不过是一群束之高阁之人的孤芳自赏,要是再不革新,几十年或百年以后,更没人走进音乐厅。
他近些年一直致力发展多元的音乐形式,把聆听门槛降低。
即便被圈内的法老说成不伦不类他也毫不在乎。
音乐家和运动员一样,只要露面多一点,就立刻被说堕落,很多人只好被迫珍惜羽翼。
他的反叛精神倒是让连灿很欣赏。
一曲《越人歌》落下尾音,下个节目轮到他们,三人正身扬起胸膛,等候报幕进场。
大家心思正集中在台前时,身后的一声呻吟引起注意。
回身一看,克劳德的翻谱员正捂着肚子缩在地上,脸色发白,额头上已有细密的汗。
“克劳德,我阑尾的位置好痛,我怕是翻不了谱了,怎么办?”
她身体已经有些微微颤栗,说话也有气无力,表情非常痛苦。
克劳德嘴里发出一声F打头的叹词,紧接着扶她起来交给工作人员。
“马上到我们,你这谱子怎么办,能背吗?”田园担忧地问克劳德,对任何一位职业演奏者来说,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克劳德没耐心的看她一眼:“这作曲人写的又不是传世名作,谁他妈能背!”
连灿顾不得和他们讨论背不背谱的问题,趁报幕的人还在介绍,往后台焦急张望。
不过真应了那个道理,最需要的时候往往最孤立无援。
后台只有几位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和几个换完演出服的舞蹈演员,一个专业领域的人士都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