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豫微眯起眼,不乐意了,理直气壮地说:“理我。”
傅政凛虚虚地瞥了他一眼,“安静,开车期间尽量不说话,危险。”
方豫瞪起眼,不情不愿闭上了嘴,偏头闷闷地看向窗外倒退的风景,虎牙抵着牙尖,狠狠磨了磨。
他趴在窗户口,余光瞄到后方紧跟着一辆银白色的车,就这么盯了一路。
回到家,傅政凛第一时间冲进卫生间反锁了门,两手撑着马桶边沿狂吐不止,胃部翻涌的恶心感蔓延至心头,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才喘着气起身。
他往后踉跄两步,直到后背抵着墙,生起一丝安全感,才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傅政凛,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反问自己。
关于父母之间的纠葛,他实在不想深入去探索,不该发生的事儿已经发生。
脑海逐渐浮现父亲那张沧桑许多的脸,他眸色暗沉下来。
被全国人民唾骂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为什么沉默着,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傅国城爱母亲吗?
因为爱她,所以选择沉默?
回想起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傅政凛完全感受不到他们之间的爱。
父亲常年游走在官场,母亲经常出差,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见了面,脸上也始终挂着淡漠的神情,连闲聊一句也觉得多余。
傅政凛两手抱着头,不愿再想他们的事儿,但也仅仅是不愿,他仿佛失去了大脑的控制权,不可抑制地反复思考为什么。
是了,父亲说下一次探视,会把真相告诉他。
他从口袋里摸索出手机,沉默几秒才按了开机。
逃避无法解决问题,这是懦弱者的表现。
“嘟嘟嘟——”
屏幕刚亮,99+的短信弹跳出来。
来自于那个陌生号码。
最新发送的一条显示:傅政凛,明天我会抵达丰城,别想着躲避,你躲不了。
她要回来了。
唐晚时这个女人,就像扎根在他心底的恶魔,她拿铁链拴着他,足足拴了二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