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政凛强撑着身子,内心的防线已经到达极限,他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狼狈可怜的姿态,尤其在许承志面前。
得知自己患有精神病,是在十岁的时候。
这么多年以来,他都熬过来了,为什么总有人挡在他前面,给他设下重重难关。
他只想带着方豫过简单自由的日子,就那么难吗?
方豫愤愤地抬起头,对上傅政凛几乎失去焦距的双瞳,心下陡然一跳,拔腿就冲了过去。
他清晰记得那个男人在车内狼狈又脆弱不堪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死去。
巨大的恐慌感席卷而来,方豫再也顾不上其他人,眼里只有傅政凛。
“傅……”
他撞进傅政凛怀里,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嘴里焦急快速地重复喊着那个字儿。
傅政凛低垂下头,几乎把全身重量压在方豫身上,声音压抑嘶哑:“乖,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你让我靠靠,待会就带你回家。”
方豫乖顺地点了点头,动作不太自然地抬起手臂,揉了揉他后脑勺的碎发,笨拙地安慰着他。
许承志又是一声轻叹,移开视线,没再看他们一眼,只觉自个儿是个千古罪人。
他在许父严厉的教导下长大,本性并非恶劣之人,他大可以直接把方豫带走。
但结果可以想到,方豫绝对不可能安心留在许家,他的心全在傅政凛身上,他会想方设法逃回来。
为了避免出现这些问题,只能由傅政凛主动放开手,并且让方豫死心。
这是许父的要求,他不希望方豫和傅家的人有过多牵扯,毕竟傅政凛的母亲是迫害自己女儿的帮凶。
女儿许瑾澜被催眠、陷入如今这种半死不活的境地,她功不可没。
许承志转身看向窗外,“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被诬陷为贪官吗?”
傅政凛呼吸一滞,耳膜仿佛剧烈震荡着,让他听不清对方说的话语。
良久,才问:“什么意思。”
他父亲是贪官,这是淮城所有人甚至全国人都知道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