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她又想起了爹娘的事情,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如今两人之间除了错综复杂的关系,还隔着人命,这叫她如何面对?
清清在车中躺好,不过片刻,又被轻手轻脚扶起,抱在了怀中。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唇边也感受到了光滑温热的触感。
她心知是江景深在喂她吃药,却不想再受他的情意。
于是双唇紧紧抿住,分毫不为所动。
他们如今已然走向对立,又何苦还要纠缠不清?
“你能听见我说话,对不对?”
江景深见清清忽然皱眉,心中不禁一喜。
但随即又见她眉宇间愁绪难解,心又沉了下去。
清清睫毛轻颤,好像就要醒来,却又因失血过多而无力睁开。
“你娘留下了一封书信,就放在药王谷你房里。
你爹如今下落不明,大梁全境都在通缉他。”
江景深目光紧紧锁住清清脸庞,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变化。
“上一次,我已经没有履行承诺。这一次,你难道还要相信我吗?”
两行热泪悄然滑落,滴在江景深手背上,犹如炽热的火焰,灼痛了他的心。
“你若再不醒来,又有谁能帮他呢?”
倘若她真的无法苏醒,他的人生如何还能看见一丝光明?
江景深下颚抵在清清额头,端着药碗的手缓缓向她唇边靠近。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却远远不及二人内心深处半分痛苦。
清清性情倔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便难以更改。
唯有江景深的话,无论是宽慰、告诫还是训斥,轻易便能动摇她的心意。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安顿好清清,江景深重新跃上车辕,紧握缰绳,马不停蹄地向四方城疾驰而去。
除了道隐门,江湖上唯一还会混元功的,便只有无尘。
只要日夜兼程,十日内定能赶到。
眼见清清流血不止,江景深试验过后,终归还是为她用了虞紫苏的药。
果然,这药比太医院的药有效不少。
他心中稍定,对虞紫苏也有所改观。
然而,新的问题随之而来。
清清尽管还睁不开眼,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久,马车颠簸带来的痛楚也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