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父王陷入沉睡,以此拖延飞升的进度;教国的法师塔在奥恩老师的带领下集体宣布暂时脱离教国管辖,在新王即位前保持中立;帕西罗尔,也就是我的剑术导师,将带领军队收缩布局,转入全面防御;最后,父王禁止我在晋升第四能级之前回国......基本上就是这样。”
博德从来没见到过辛德哈特如此“消沉”,即使是前几天,面对自己将要到来的死亡,他都十分坦然。而他现在,一度闪耀琥珀色光芒的眸子变得暗沉,眉间积郁着化不开的愁绪。
“赫尔墨斯阁下说,全大陆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还问我愿不愿意担任这一届奉献道途的首席,联合学院会保护我的安全......博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也不知道该和谁讲,我本来以为这次出行只是一次游学,一次访问,我很快就能回去......但是我现在,恐怕连父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请冷静,殿下。”博德起身,将手盖在辛德哈特紧握的拳头上。是因为一起洗了澡所以忘了尊卑?还是单纯的同情这只狮子呢?亦或者单纯地只是不想看见这么一位好人悲伤?
“焦急之中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有可能让情况变得更差。”
“你是说,我要拒绝赫尔墨斯阁下的提议吗?”
“首先,一个常识,教国是这片大陆上唯一拥有所有柱神教会分部或者总部的国家,被多位柱神注视,并且被燃烧者直接庇佑。”博德叹了口气,接连的打击让这只“涉世未深”的大狮子失了分寸和理性。“而根据你的描述,和我在梦境中看到的信息......”博德想了想,决定多说一些自己的推测。“你的父王很可能是在钓鱼。”
“‘钓鱼’?”
“此情此景,最先坐不住的会是谁?”
“某些可能的......唔,暗流涌动啊。”辛德哈特直起了身子,没有解释可能的“暗流”究竟是什么。多年的皇室教育多少在他脑海中留下了些痕迹。
“是的,情况远远没有达到最危急的地步,恐怕你的父王和你的导师都在演戏,等教国另一面的暗流浮向明面的时候,你带着第四能级的实力和强宣称,以及军队的效忠回国,强力镇压这一切,也可以坐稳王位。而且,国王陛下可以拜请柱神之力传音,又怎么不能拜请柱神施以援手呢?”
博德这是在诡辩,避重就轻强词夺理,但是辛德哈特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他的思考能力和理性正在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