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有了你说的这些话......我觉得我现在有不断上升直到第四能级的欲望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博德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往后的故事气氛,就要急转直下了。
尹拉德·希夫林双爪交叠,眉眼低垂,语气不再带有怀念,故事染上了黯淡的色泽。后悔?怀念?恐惧?博德不是夺魂法师,没法分辨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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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塞纳林图讲述的故事了,只不过视角换成了故事的主人公。
那场爆炸真的是意外,完全的意外。尹拉德当时为了给列那一个惊喜,前往了平时不常去的商业区,想亲自采购些东西。当他醒来时,他失去了背部五分之三的皮肤,整条左腿,半截尾巴和右手小臂开始一直到爪子的肢体。
当然,尹拉德活了下来,但他其实宁愿死去。因为那场爆炸炸毁的,还有列那的上升之欲。
爆炸源自疑似深渊教团进行的失控非法仪式,没有经过报备,因而整个仪式的组成要素、目的、祭品、涉及的隐秘知识全部都是未知的,造成的伤害也几乎不能逆转或者回溯。
唯一能确定的是,尹拉德当时的躯体概念上是“完整的”,也就是说,不存在撕开伤疤,再以治愈神术、治疗药剂来恢复的可能,即使拜请残茧与铸炉,重新塑造的完美之躯也依旧是残缺丑陋的样子。
列那在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爱人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而他作为一位最能创造奇迹的仪式师,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梦想着让仪式惠及瓦罗瑞亚所有人的仪式师,居然无法治愈身边最亲近的人。恨意如蛇,杀意如狼,绝望的绞索绞死了狐狸少年原本澄澈无瑕的愿景。
虹色的上升之欲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初步觉醒深度就超过50%的至黑之要素——【憎恨】。
白鼬轻轻喘了口气,就像是被什么压住了胸口一般。“只是我居然没能看出来,我居然......没有感到列那和之前比起来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
或者说,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在自己变成那个样子之后,白鼬很快接受了这个现状。他在和狐狸的相处中,从孩子气的较量,到默契的陪伴,他一直在锤炼自己知识,就像列那说的——供一位第四能级的仪式师要花大笔钱。所以,既然自己的脑袋完好无损,那么自己其实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或者说,这份残疾甚至可以进一步增强他在谈判、交易时的说服力,因为这代表了他的“幸运”和“意志”。
唯一让尹拉德担心的,就是列那,他会怎么看自己呢?
于是白鼬少年在狐狸少年赶来看望时,用被子把自己全部盖住了。
“我现在很难看哦。”
“没事的。”
没有掀开被子,列那将双手慢慢伸了进去。他非常缓慢、非常轻柔地抚摸过尹拉德脊背每一寸坑坑洼洼的皮肤、左腿与小臂已经愈合的粗糙断口以及仅剩的小半截尾巴。
“让我看看你。”
于是白鼬探出头来,接着用完好的左手慢慢掀开了被子。
狐狸的眼神一如既往,毫无厌恶或者惊惧。
两位少年在病床上相拥,他们之间距离如此贴近,甚至并没有能容纳点滴泪水的余地。
“我在他的眼里,在一个嬗变道途超凡者的眼里,居然看到了永恒......你不奇怪吗?”博德面前的白鼬说道。
博德晃了晃脑袋,回答:“不奇怪。或许这就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