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严冬,一切注定被耗竭。
对了,辛德哈特,那个名字是辛德哈特。见到房间大门的时候就想起来的名字,却一直没和脑子里的空洞对应上。
博德拼命抓住这个名字,却发现除了名字什么也想不起来。连那个熟悉的音节、那个熟悉的面庞都变得模糊不清,似乎已经逐渐被腐蚀掉了。
门扉打开了。
里面是一位憔悴,痛苦的狮兽人......形状的残缺碎块。
他......躺在床上。但是这个姿势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安逸可言。
他剩余的部分漆黑一片,宛如已经燃起过的木头,此刻是带有残余温度的焦炭。甚至看不出他有呼吸的迹象。原本是鬃毛的位置被灰黑色的烟气笼罩。
“谁?嗯嗯,是,是客人哦。很久没有客人来了。请进,请进。”
他在说话,话语直接从隆隆作响的胸膛里传出,些微的火星从七窍里蹦出,在半空中湮灭。
博德一点点往前走,走得很慢。
“靠近点儿,好吗?不要怕,我知道一块炭说话的样子很奇怪,但是现在外头更离奇的东西也是有的,来嘛,和我说说话。”
“你......你是谁?”
“真是没礼貌。”声音大了些,导致焦黑躯体头的部分垮塌了一小块。“你应该尊称我为陛下!不过,我当然会赦免你的殿前失仪。我是教国的王,也是整片大陆的王,嘛......我还是有点宣称的吧?反正没人有意见,那我就可以是,对吧?”
焦糊的躯体开始回到自言自语中去。
“辛德哈特?是你吗?”博德想哭,但是并没有泪水。
“啊......”狮子的残余沉默了。“真是熟悉的名字。是的,我是。嗯。你是谁?”
“是我啊,我是博德!你......我该怎么帮你?”
脑子一片混乱,但是还是窜出来几个可能用得上的仪式。
“博德?......我知道了,你是医生!唉,别逗我了......这个疗法对我没什么用。我也知道我得了心病,你这个最强的心理医生也没什么办法,但是,没必要重新试一遍这个法子,对吧?我们已经试过很多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