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凡闻言不禁疑惑,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没了?”
福顺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见谢凡发问,他急急补充道:
“因为孙家才从岭南来,咱们家里也一直没有年轻小女孩儿。都不知道京城中哪个裹脚嬷嬷可靠。
我本想告诉孙家夫人,找裹脚嬷嬷前先向南城唐监生家打听打听。
可是想着闺阁之事,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开口。
结果不知道怎么地找了个杀千刀的裹脚嬷嬷,老爷去贡院后便给二小姐裹上了脚。
可怜二小姐哭喊了几日,还发了烧,求着给拆开。
那贼婆娘偏说本来脚裹上去便是又烧又热,不碍事,过几日便好。
结果也没请大夫,小姐被贼婆娘生生害死了。”
顾三郎和福顺这一阵子因为帮着孙家搬家,频繁往来,所以这等私密事情也都知道。
只是顾三郎一向顾着体面,就没说出口。
福顺却是藏不住事的,一股脑都说了,他说话向来颠三倒四,谢凡听完思忖片刻才反应过来:
居然是因为裹脚!
站在孙家门口,谢凡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宽慰岳父岳母。心中又一次感叹起旧社会吃人:
“就因为裹脚这种畸形审美,白白断送掉小女孩的生命,简直是残害妇女!不对,残害儿童!”
“岳父老来得女本就不容易,偏偏因为裹脚这样的事情,人就没了。”心里正感叹着,一行人已经进了孙家。
小院子收拾得整齐利落,只是冷清得很,几个家人都带着孝。
孙大人听说女婿鹿鸣宴后就来了自家,已经在屋外迎着。
因为服丧多是以卑对尊,孙大人身为父亲,并不需为女儿戴孝,仍穿着家常衣裳。
见到女婿行礼,他憔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谢凡见老师情绪低落,也没了讨教学问的心思。
略略说了此番做考官一切顺利,就不再多说。
说罢从怀中拿出些银两,双手递给岳父,说也许能够用得上。
孙大人深深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
“既未出嫁,又未及笄。后事倒也不需大操大办,用不了什么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