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间只见一个黑影俯身。属于陈宗华的气息像一阵龙卷风扑面而来,沈心怡的背紧紧贴进座椅。
“我替你系安全带。”陈宗华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好像羽毛。
沈心怡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再这么防备。
“刚才我那么说,没有考虑你,会不会让你为难了?”陈宗华说的是刚才他说的“离职”一事。
他都没想到她会答应,他只是被气到脱口而出。
“我也正好有这个意思,“沈心怡笑笑,歪着脑袋问他,”你说是不是我们领了证,就心有灵犀了啊?”
“心怡——”
沈心怡摇头,示意他没什么,想了想仍是道,“我知道,让你放下对祁浩的敌意很难。可是我爸爸最放不下的就是他。“
这话有一些艰难,可又不得不说,“就算为了我爸爸,你能以寻常心对他吗?我是说,工作的时候。”
“不是为了你爸爸,是为了我们的爸爸。”陈宗华握住她手,“心怡,你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爸爸。我答应你。”
她被他握住手,有心安的力量。
一切都像是到了正经而秩序的轨道,她并无庆幸。
“我们先去见他老人家?”陈宗华问询。
冬天的午后墓地,没有什么人来。一派清冷迹象,身边人的手心反倒是这唯一的温暖。
沈心怡走到沈南天墓地前,出乎意料的,在地上看见一束白雏菊。
那花好像刚从花店带来的,可四周却无人。他们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有人经过。
祁浩是不会来探望沈南天的,更别说送花了。
那么又会是谁?
章华么?
也对,就只有他了。
沈心怡蹲下去,抬手摸上墓碑上刻印的字,冰冰冷冷。
陈宗华也随她同一个姿势,“爸,心怡终于嫁给我了,你放心,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下去。我会对她好的。”陈宗华说着捉起她的手,似乎是要给那泉下的人听见和看见。
两人在墓地敬了一轮酒,十指始终紧扣。
那墓碑上简单的几行字,他祁浩的名字在第一个,然后才是她的名字,沈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