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的进步如此之大,自己果然没有什么战斗天赋。
阿马罗长叹一声,有些遗憾地将手里已然破碎的长刀鹰斩放下,伸出手抚摸着在梦里被刺穿的地方。
的确,在梦里不会死,但是痛苦却是实打实的。
只不过就是他比较耐痛而已,要是换了旁人经受穿刺的痛苦,估计得活生生痛晕过去。
“你的机会还有很多,不必心忧。”
一道幽灵一般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声音沙哑地安慰道。
“呵呵,是啊,机会还有很多……”
阿马罗呵呵笑了起来,笑声瘆人,如同恶鬼。
“但是我有机会,又有谁会给泽川机会?!又有谁会给行月机会?!”
突然,他又痛哭起来,整个人颤抖着,面容扭曲,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狰狞万分。
“如果我从未见过光明……如果我从未见过光明……哈哈哈哈!!”
如果自己从未拥有……又谈何失去?
明明自己曾拥有过,为何又要夺走?!
他保护不了任何人……
懦弱如他,也只好在一切都已经发生后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人身上!
他反抗不了,只能成为黑暗脚下一条摇尾乞怜的走狗,就连自杀也成了奢望……
他的确是疯子,但是他又很清醒。
明明是自认为的贱命一条,但其实他也在恐惧。
恐惧自己不能报仇,恐惧自己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恐惧着一切人类该恐惧的东西。
越是疯癫,恐惧的东西就越多。
“……我加入你们。”他颤抖着开口。
不能再逃避了。
“欢迎您加入烬灭会,阿马罗……不,应该叫您……赤冢名城先生。”
……
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世良修也常常如此想象。
前世的他是个正常人,能够看、能够跑跳,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所以剥夺了他的光明,让他生活在日复一日的黑暗中,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如果你们突然失明,心情会是如何的呢?”
晚上的联谊会里,世良修也端着果汁,突然对自己的同期们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还没有到二十岁,在日本的法律上是禁止饮酒的。
表面上他宣称自己是二十二岁,实际上只有十七,也是明令禁止喝酒的范畴。
松田阵平他们几个就谎称他酒精过敏,一口酒都没有他喝,摆在他面前的全是果汁。
所以他很清醒,刚刚的问题也不是醉酒后的胡话。
“失明吗……”
几个人一时间失了神。
松田阵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想起了那份由陈安远送来的文件上的东西。
在来研究所的时候,世良修也的眼睛还是完好的,能够看见东西,也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一双明亮的眼眸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
看着他那双蒙着眼翳、毫无神采的眸子,他就感到心里一阵抽痛。
“如果我突然失明的话,应该会……很害怕吧?”
诸伏景光犹豫着说道。
“害怕吗?”
也许会有吧。
但是有系统、心眼和堪比狼的嗅觉听觉的自己,终究是比大部分盲人要幸运得多。
坐在另一边的伊达航摸着下巴:“大部分人刚失明的时候都是很害怕的,除了那些一出生就没有见过光明的人。”
“对了,我其实很好奇,世良君眼里的世界长什么样?”
旁边桌上的一个女孩子探头过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你可以用衣服蒙住眼睛。”
女孩子依言照做:“什么都看不见哎~平常生活影响一定很大吧?”
“这倒没有,习惯了就好,而且我的嗅觉听觉都特别好,除了阅读不大方便外,其余的地方都和常人无异——
“所以松田你们几个以后不要再牵我手走路了!我能自己走!”
“哈哈哈哈哈……”
一众警校生哄笑起来,整个店内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哟,发生了什么,大家怎么都在笑?”
突然,包厢的门被推开,有着紫色下垂眼的俊美青年笑眯眯地走了进来,随后毫不犹豫地挤进了诸伏景光与松田阵平中间。
“你怎么才来?”
松田阵平一边不情不愿地往旁边挪了一下,一边问道。
萩原研二丝毫不在意自家幼驯染的表情,兴冲冲地拿起自己的碗筷:“帮了个老奶奶而已,所以来晚了点……嗯,好吃哎!”
“好吃吧!下次做给你们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