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亭醒来的时候发现姜离淮已经去上早朝了。
说是天边有何异象,东南边出现了大批白鹇,彩云逐月,是千年难见的吉兆。正召大臣们前去商议。
什么异象,不过是皇后给沈逸尘的出台造势。
叶溪亭不信鬼神,她只信人为。
果不其然,姜离淮回来时,面色有些凝重,他看着叶溪亭,说道:“大皇子出面了。”
朝堂之事她不明白,姜离淮话又少,叶溪亭听后勉勉强强才明白他的意思。
大抵就是二十四年没见过光的沈逸尘终于站在了光下,他说体内似有灵气涌动,疾病一扫而空。
大殿上的人看着他满头白发,有惊奇,有害怕,有考究。
但皇后党认为这是天命所归,吉兆一一对应,加上罗婉清平日里的煽风点火,纷纷跪下表示立沈逸尘为太子。
“陛下,皇后所出即为嫡子,封大皇子为太子,这就是名正言顺的事啊。”
之前是因为大家都以为沈逸尘病疾缠身,难当大任。废了原太子沈日暮后,东宫之位一直空缺。
叶溪亭听到,连忙上前一步,询问道:“陛下,他答应了吗?”
姜离淮摇了摇头:“并无。”
沈歌也不是个傻子,说几句天命所归的话就能打动他。
叶溪亭点了点头,意思是现在皇位竞争者有三位。
“挺好的,现在大皇子根基不稳,若是被封为太子,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姜离淮看了她一眼:“你很关心他?”
叶溪亭浅笑:“我合理分析不行吗?哦,我忘了你的立场是沈金池……”
姜楼春和沈金池结为秦晋之好,姜离淮为沈金池打算就是为姜府打算。
“……那是姜府的立场。”他只是说了这一句。
“那你认为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叶溪亭问。
这个问题有些隐蔽,叶溪亭还贴心锁上了门。
“不会是三皇子。”他看着关门锁窗的叶溪亭,淡淡说道。
叶溪亭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是他,他的心机太少,生母又不怎么受宠,除非其他皇子全死了,不然可轮不到他。”
她就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丝毫没有避讳。不知是十分信任他,还是她性格就是如此。
姜离淮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
叶溪亭看了眼临危正坐的姜离淮,起身去开门。
叶溪亭迎面就和敲门的姜塞飞撞了个满怀。
当他看清了来人,又紧紧拥住了她。
“小娘子,你可让本公子好找啊。”他的气息落在叶溪亭的头顶。
她反脚就是一踹,趁着姜塞飞吃痛连忙钻到了姜离淮身后。
姜塞飞受了她一腿,腿部差点骨折,不过他还是保持着明面上的体面,走进姜离淮的卧房,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
“呵呵,不知弟弟对我的人做了什么,让她对你这样念念不忘,逃跑还跑到你身边去。”
叶溪亭想说,不然呢?哪里安全我去哪啊。
姜离淮不动声色挡在叶溪亭面前,又是沉默的一声:“嗯。”
叶溪亭扶额,你嗯什么嗯!故意拉仇恨的吧?
“离淮,其他人哥哥都可以让给你,但这个不行。”姜塞飞说得如此宽宏大量,仿佛自己十分善解人意。
“不必。”姜离淮神色淡淡。
“离淮,你这是忤逆我?”姜塞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偏头看向叶溪亭。
叶溪亭看情景不对,连忙拉架:“行了行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姜离淮帮过她,等会她要是害的他与自己哥哥决裂,自己的良心会不安的。
要不是要留在这里刺杀沈金池,叶溪亭这个地方是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尤其是姜塞飞这样的癫子,把他说的话拿来榨油叶溪亭都能炒几个菜。
姜塞飞对她伸出来了手,挑衅地看了姜离淮。
姜离淮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倒是叶溪亭翻了个白眼,没有牵他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姜塞飞挑眉看了她一眼,他喜欢有脾气的人。对他来说,适当的别扭像是调情。
他的鸟笼里正缺这样一只鹰隼。她不似仙鹤一般清冷高傲,也不似黄鹂一般温婉讨好,她身上的野性和锋利,甚至是藏于内里的心计,才是他着迷的。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看到了她袖中反射的银光,那抹冷色,那把匕首,加重了他要驯服她的决心。
他会折断她的翅膀,到时候就算是鹰隼也只能待在他身旁,祈求他的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