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云转头看向窗外,红墙绿瓦重重堆积,根本看不见半分天色。有人拼命出逃,有人费尽心思也要钻进来。
叶溪亭愣住了,她抬头看向高台之上的母亲:“您就甘心被困在这?就为了所谓的忠义廉洁?”
“……是,至少我不愧对于自己。”沈凤云不忍心去看她失魂落魄的脸。
沈凤云拒绝过谁最多次,当属第一的应该就是叶溪亭。
不论是小事还是大事,沈凤云都会说:“不可以,你是未来的家主,你要学会克制,要学会忍耐。”
比起叶慕兰和叶木槿,叶府对叶溪亭的培养可谓严厉至极。
叶溪亭是未来的家主,她必须文武双全德才兼备,顾大局且为人考虑,所有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就连叶溪亭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直到沈日暮带她前往安京,让她见识了繁华下的枯骨,权利中的暗流。
叶溪亭从那时起就不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商贾了,她满腔抱负,这棋局之大,必有她的一方天地。
“……算了,溪亭,娘不会同意你的请求,娘也不会拦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沈凤云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扶起了叶溪亭。
“小时候你抓周,一手就抓上了刺史的印章。你爹总说,家中一定会出个史无前例的女状元,这朝堂必有你的身影……我那时总是不安,朝堂局势诡谲多变,我不愿你涉险。”
“可后来……是我多虑了,你做得很好,你去做吧……”
叶溪亭含泪拜别沈凤云,她磕了几个响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了。
……
乌烛打算等叶溪亭回来送她个礼物,他站在首饰铺前端详许久,最后选定了一支纯白色的山茶花,交给首饰铺掌柜付钱时,他的手腕却被突然握住了。
乌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惊异的声音:
“柳阴?师兄?真的是你吗?”
乌烛皱了皱眉,支开了叶溪亭给他请的贴身翻译,抽出了手,用标准的南流话说道:“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蝶骨回过神来,柳阴可是她亲手割下的头颅,她明明白白他已经死了,她放开了乌烛:“……抱歉,是我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