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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呐.."
位于范府深处的书房中,瞧上去约莫五十余岁的范永斗状若疯癫,手中拿着一封有些褶皱的书信,眼神涣散的低喃着。
整整十余年的谋划,他付出了无数心血与银钱,好不容易才与京师勋贵和关外女真同时搭上了关系,眼瞅着便要因此"一飞冲天",却不曾想美梦幻灭。
此时此刻,范永斗已然不想计较京师那群视财如命的勋贵们是如何在同时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阴沟翻船,被自幼养于深宫中的小皇帝一网打尽,他只忧心该如何应付咄咄逼人的女真鞑子。
此前他自告奋勇,希望利用在京师散播谣言的方式,将熊廷弼调离辽东,并在四贝勒皇太极面前许下海口。
可最后,熊廷弼辽东经略的位置不仅稳如泰山,反倒是只会纸上谈兵,与其素来不和的广宁巡抚王化贞被调离辽东,改以经验丰富的老臣薛国勇接替。
虽说在四贝勒皇太极的说和下,女真大汗努尔哈赤并没有过多的苛责自己,但仰其鼻息而存在的范永斗却是诚惶诚恐。
他深知,早在他主动与建州女真接触的那一日,他的身家性命便与建州女真密不可分。
可现在,还不待他"戴罪立功",数百里外的京师却是再度传来噩耗,实在是令范永斗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须知,他范家之所以能够在张家口堡的诸多"旅蒙商人"中脱颖而出,甚至凌驾于其余几家同样与建州女真"互通有无的晋商,不就是仗着唯有他范永斗方才能够向建州女真提供最为急缺的兵刃器械吗?
倘若这条路子被斩断,就算他们范家能够正常向建州女真提供粮草辎重,又有什么特殊的?
"父亲不必过于惊慌,我看这火烧不到咱们范家。"不知什么时候,身着华服的范三拔缓缓迈进了幽静的书房中,颇为轻松的朝着自己父亲说道,因沉迷酒色而导致白皙的面容上并无太多忧虑。
"怎么说?"心神大乱的范永斗闻言赶忙追问道。
自己的这个长子虽是终日沉迷酒色,但在商贾一道却是完全继承了自己的天分,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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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说咱们范家明面上的营生干干净净,与那些旅蒙商人的交易都是在塞外进行。"
"就算锦衣卫的番子们顺藤摸瓜,查到了那些旅蒙商人的头上,又能如何?他们还敢继续查下去吗?"提及此事,范三拔便是冷笑一声,脸上充斥着浓浓的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