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启发看了一眼时间:“妈腿脚不好,走不了多远。这样,咱们撞撞运气,开车把集镇挨个儿扫一遍,看看能不能碰到妈。”
这也是目前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依照谭启发的办法行事了。于是,谭启发开着车,在大街上慢慢悠悠的瞎逛起来,三双眼睛像扫描仪一样的四周打探着。
便民菜市场,比平日里更加热闹。在进进出出的人群中,崔洁突然走了进来。她来过韩志飞的摊位,也勉强记得大概位置,沿着人群边走边找,虽然没见到韩志飞,却看到了田玉禾。
田玉禾正在忙着做生意,脸上却没了之前的笑容。自从韩志飞离开后,她整个人就像变了似的,不仅脸上失去了久违的笑容,而且做生意时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见了客人也无精打采,没有多余的话。
崔洁记得韩志飞的摊位就在田玉禾摊位边上,但看来看去,不仅发现原来卖菜的摊位变成了卖牛肉的摊位,而且摊主也换了人。她呆呆地盯着摊位后面的人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田玉禾终于看到她。
田玉禾懵了,做梦都没想到韩志飞患病的母亲会一个人找到菜市场来,原本还以为有人陪着,可到处打量了一圈儿,也只看到她自己,立即迎了出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冰冷的手,诧异而又惊喜地问道:“阿姨,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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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洁双眼仍然落在韩志飞之前的摊位位置,匪夷所思地问道:“怎么不见志飞,志飞去哪儿了?”田玉禾这才知道家里人暂时都瞒着老人,她尚且不知道韩志飞离世的事,心里不禁一阵慌乱,又连忙说道:“阿姨,您大老远走过来,累了吧?过来坐会儿,我给您倒杯水……”
“志飞到底去哪儿了?”崔洁仿佛并未听见她说话,双眼瞪得像灯泡一样。田玉禾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拼命想要掩饰内心的慌乱,又想劝说崔洁去自己摊位上坐会儿:“阿姨,您别急,坐下我慢慢跟您说。”
“我不坐。我就想知道志飞去哪儿了。”崔洁岿然不动,“你们是不是把他给赶走了?为什么要欺负他,他都变成这样了,腿都瘸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欺负他?”
崔洁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哭得悲天悯人,冷风呼啸。田玉禾看着老泪纵横的老人,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崔洁见她不说话,又眼泪巴巴地望着她说:“姑娘,我知道你跟志飞好了。我虽然病了,可我眼不瞎,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对志飞也是真心的,志飞下半辈子能跟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气,也是他的造化……”
“阿姨,您别说了,不说了……”田玉禾不敢继续听下去,崔洁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揭她的伤疤,韩志飞的音容笑貌又一一清晰地浮现于眼前,她一时也没忍住,泪水涟涟,打湿了眼眶。
崔洁毕竟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多,一眼就看出她这哭得不寻常,不由得愣住了,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继而想到了最坏的打算,不禁颤抖着问道:“姑娘,你跟阿姨说实话,志飞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田玉禾除了伤心的哭泣,悲痛的摇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会儿,周围过往的人纷纷驻足观看,议论这二人究竟出了什么事。崔洁用力抹去眼泪,拉着田玉禾走到摊位后,平心静气地问她:“姑娘,不哭了,我也不哭了。你现在跟我说说我,志飞他人去了哪儿?对了,他那个性子跟他爸一样,又臭又犟,是不是跟客人吵架了?动手了?把人打伤了,被公安带走了?”
田玉禾听到这里,更是哽咽个不停。她宁愿韩志飞真是跟人打架,被公安局抓走,这样的话她起码还有个盼头。可是,她知道韩志飞再也回不来了,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崔洁没有从田玉禾口中等到答案,于是又想到了一种可能:“志飞没有打架,也没有被公安抓走。他是不是生病住院了?对,一定是这样,你们怕我担心,都瞒着我。姑娘,你肯定知道他住在哪里,严重吗?可不可以带阿姨去医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