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就那么看着病床上,安安静静的人。
忽然,她觉得鼻尖一酸,眼底渐渐模糊了起来,就连胸口,都隐隐蔓延起闷闷的疼。
在爆炸发生的前一刻,他几乎是瞬间将她护在了身下,而这个瞬间是没有一点思考反应的时间,那是一种本能。
曾经,她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保护,会是本能,甚至本能的可以付出生命去保护另一个人。
可一次又一次,他都在本能的保护她。
钟意深吸了口气,将眼底的模糊压了下去。
她缓缓抬步,朝着病床走了过去。
她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目光在他脸上盯了许久。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如此脆弱的样子,即便是两年前的那场车祸,他也从来没有过这个样子。
钟意将手轻轻的贴在了他脸上,细细微微的凉意瞬间侵袭掌心,她微微用力贴近,试图将手心的温度传递给他,可他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钟意深吸了口气,眼底模糊再度涌了上来。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平缓着呼吸,将情绪压了下去。
在这个地方,她并不想哭哭啼啼,这不吉利,她想他定然也不愿看到她这个样子。
她看着他放在被子外的手。
那双手,曾经无数次将她的手包裹住,给她温暖,让她一次次的安心。
她缓缓抬手,握住了那只冷冰冰的大手。
她将他的手贴在了脸颊,想要让他的手暖起来。
这一次,管她来守着他,等着他。
……
钟意缓缓俯身,凑到他耳边,声音轻轻缓缓道:“我没事,你将我护在了身下,所以,我只受了些外伤,脑震荡也并不严重,现在都得活蹦乱跳的了!”
可病床上的人,仍旧毫无任何反应。
钟意也很是耐心,她仍旧淡淡笑着,看着季惟舟的脸,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你什么时候醒啊?你不是说等一切都结束了,就结婚吗?你不会是想要食言吧?”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我可告诉你,这个承诺可是有期限的,你要是再不醒,这个承诺可就过期了哦!到时候我就随便找一个人结婚了!”
钟意毫无力度的威胁着。
“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那我再给你一段时间吧!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但是也不要睡太久啊!可别超时了啊!”
钟意絮絮叨叨在病房里说了很久,直到医生过来检查,才堪堪停下。
医生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钟意听完,才算是完全放心下来。
医生强制钟意离开病房,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二位警官的领导亲自致电过来,让钟警官一定注意休息。
所以,医生只能以监护病房不能长时间探视为理由,将她赶了出去。
钟意被迫离开季惟舟的病房,又逼着赵明光和苏海带着她一个一个看望了所有受伤的同事。
幸而伤情都不重,钟意还听说,季惟雪大手一挥,直接将所有警员的一切费用全部免除,甚至还以企业奖励的名义,为每个参与任务的警员,支付了一笔额度不小的现金奖励,这让上级领导感动的要命。
钟意回到病房后,百无聊赖的坐在病床上。
门外站着几个制服警员,让她寸步难离这间安静地让人压抑的病房,几次她想偷溜出去,去看看季惟舟,哪怕只是隔着玻璃窗也行。
可是!
这些警员同事简直就是一根筋儿,次次无情的拒绝镇压。
钟意无奈,只能待在病房里,午饭也是被监视着吃完的,甚至一号还特意拨了电话过来威胁,如果不把午餐吃完,就取消明天的探视权。
钟意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委屈,咬牙切齿地将午餐吃的一干二净。
……
而下午,病房里来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