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庄里的地形给画出来吧?”
崔湘竹连忙再次压福说道:“我不敢。荷姐姐与我说过了,王府……五叶庄里的忌讳很多,叫我不可乱动心思。我也问过她,关于五叶庄的规矩,也怕举措有些而不小心犯了爷的忌讳。但荷姐姐只与我说,爷您是个好人,我只要避着点嫌,认真做事就可以行了。”
“荷儿与别人不同,她心思单纯,没那么多花花绕。正所谓无心者无罪,她即使犯了爷我的忌讳,爷我也不会放心里去。且她自己也是刚来的,哪里知道那许多,教不了你什么的,能说的也就只是安份二字而已。话说回来了,你们姐姐妹妹的叫着,到底谁大谁小?”
崔湘竹应道:“梅姐姐最大,然后是莲姐姐,接着才是荷姐姐,我最小。”
“我还真看不出来你会最小,你虽矮我一些,但看起来可与莲儿一般。”
崔湘竹说:“我脸长得像我娘,但身材却与我爹相似,所以才会让爷您这么想!”
刘梦棣点头称道:“哦,也对。崔诺崔将军可是一个标准的山东大汉,你自是会随他长相。你也莫要想那许多,要是吹风吹得生了病,那可不好做事!且这黑瞎火的,就靠着侍女的两掌灯笼,哪里看得见什么!”
“是恩师与我说,我想法太多,也太认真,笔法不够飘逸,更不够传意,所以他让我在夜里画画,半阴半暗之中,隐隐约约之内来求以真感觉,只有这般方能将意境给练出来。”
“能得意境者,山水也。再高高不过荆浩、董源与巨然三人了。我五叶庄里有一幅董源的画,你可问一问梅儿,让她帮你翻找出来,给你临摹一下。”
崔湘竹言道:“家师与我说,我的画徒有其表,还是先画点别的,再来画山水方好。所以我的画里才会以物这景,人为骨。”
“人为骨?你在画人物?”
“是,夜下雪竹,侍女掌灯。”
刘梦棣呵呵笑道:“我五叶庄里最不缺的就是侍女了,你随便找一个人来站着给你……”
刘梦棣说到这里话头就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
因为此时的他正向着桌子上的画看了上去。
虽然崔湘竹的纸上只画一个的侍女的轮廓,但刘梦棣却是隐看出了些门道出来。
他眉头紧锁眼神呆滞地愣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对崔湘竹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恩师恩师的,你恩师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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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湘竹应道:“家师名讳乃为费遥,是南北朝时费元瑶的后人。”
“十大名儒之一的譬流先生费遥?他作画的功力可高深得很呀!他如何会在你家教你作画?”
崔湘竹摇头说道:“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不过他与家父说过一些情况。好像是南周国那里出了什么乱子,当时譬流先生就从南周国逃了出来。前些年他在汉国游历之后,来到了齐国寻访寒潭先生。寒潭先生原本想将其安置在自己家中,但譬流先生他不会下棋,怕别人说他什么,于是就住进了我在厉城的家中。”
崔湘竹的父亲崔诺与寒潭先生崔谙是堂兄弟,二人的关系十分密切。
别看崔谙是清河崔氏出身,与山滔一样身上都有着极深的魏晋名士风范,但在生活上他并不像真正的世家大族那般奢靡。
他家中虽然有着巨量财富,但平日里与潜渊先生石奇川一样都是住在像是草庐一样的院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