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并非杏花,而是老宋。
也并非老宋,而是老宋的发妻。
也并非老宋的发妻,而是老宋发妻骑车撞倒的一位老妪。
老宋发妻骑电单车去镇上赶集,买了一堆东西,返回的路上,与老妪擦肩而过时,大约轻轻碰了一下,老妪卧倒在地。
老妪年逾古稀,体质衰弱,倒地之后立马引来众人围观。老人女子赶来,要求送医。
检查出来,并无大碍,但其以可能留下隐患为由,要求赔偿5万元。
邻里八村,撞倒老人之事,并非没有先例。5万元并不算太多,老宋发妻只能自认倒霉,但她家境贫苦,根本拿不出这么多。
于是,她请来长辈交涉,几次三番,最终与老妪家属达成和解,她赔付两万,对方便签字划押,老人之后的身体状况,与她无甚干系。
老宋发妻同意了,但她只能拿出一万,另外一万块,需要老宋支出。老宋原本存了三万,准备支持杏花开包子铺。
他平时对发妻就有谦疚,如今,家里出事,补上缺亏,是义不容辞之事。
两万对乡下妇人来讲,是一笔大数目。老宋发妻把责任怪在自己身上,颇有发癫的症状。老宋原本想打款回家,见妻子如此,只得回一趟家。
老宋一走,杏花没了主心骨,包子铺也不想开了,老宋在高铁上劝她,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说,已经和我谈妥,让杏花找我拿主意。
杏花来找我,是第二天晚上。她眼里全无神采,头发也散乱地披着,没有捆扎,连发卡都没用。
杏花进来时,我正在喝茶。一款来自云南的绿茶。
茶是唐总托赵总送给我的。赵总把茶礼送给我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他没看错人。还表示,唐总平时极少给人送礼。可见,他很认可我。
听罢赵总的话,我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说感谢赵总栽培。
我给杏花倒了一杯茶,还说了这茶的来由。杏花的心思全乱了,再好的茶,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因为食之无味。我只当她担心开店的费用,想想一万并不算多,老宋临走之前,隐约跟我提过,便对杏花表示:“我手上还有些闲钱,反正没什么用,你要开店,先拿去救个急。”
杏花端着杯子,神情凝重而又略带喜悦,眼眶似有泪珠滚动:“谢谢你阿谦,我不知道该讲什么才好。我来找你,真不是想借钱的,真的。”
我安慰她:“你是我表嫂啊,就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