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9)

虽然玉燕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自己过去的经历,但二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范闲也能大概猜到,她从前一定有着很悲惨痛苦的经历,如今见自己似乎戳中了玉燕的伤心事,范闲心里更是愧疚,只好僵硬地转移话题。

“话说你那个补药,真的有那么神奇,有这么好的药,为什么不给我吃?难道是怕我熬不住苦?”

玉燕也很快恢复了常态,又靠了回去继续绣花。

“你的霸道真气本就随时可能会将你涨破,若无我定期为你调和真气,你的状况恐怕会更加严峻。这药对别人而言是补药,对你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的毒药。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霸道真气有没有可能,就是像你说的那本小说中的嫁衣神功那样,欲用其锐先挫其锋,要在在真气提升到极点时将其废掉,然后重新练起,如此方能真正驾驭这股力量?”

范闲一听连忙摆手。“还是算了吧,你的想法虽妙,但风险太大,我宁可继续给你当充电宝,也不敢冒那个风险去赌,况且现在的修为对我而言也足够自保了,真遇到我无法应对之事时,不还有你陪伴在我身边嘛。”

看着朝自己抛媚眼的范闲,玉燕却忽然提出一个尖锐无比的问题。

“若是有朝一日,要杀你的人就是我,你该怎么办?”

范闲一怔,随即却是坚定地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会的。”

平日里那个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的少年,此时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流露出的情感如同一泓清澈而温暖的春水,轻柔地流淌着。

那是一种深深的眷恋和痴迷,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在这一刻,少年身上那种往日的轻浮与跳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成熟和稳重。

“就算这世间人心险恶,你仍是我愿意毫无保留相信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