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就听到谢兰舟在房里发脾气砸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气坏了。
楚烟表示理解,谢兰舟那样骄傲的一个人,虽说平时不着四六,男女之事上并不胡来。
他刚满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亲事还没定,屋里也没有通房丫头,心里或许正期盼着一桩美好的姻缘。
结果却一不留神被自己最敬重的奶娘摆了一道,清清白白的名声就这么没了,叫他怎么接受得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冯氏也终于作了一回大死。
她从前就和艳霜艳枝说过,要等冯氏自己作死,现在真叫她给等到了,谢兰舟这奶今儿个是非断不可了。
到了廊下,二喜愁眉苦脸地迎上来:“夫人,您可来了,您快进去瞧瞧吧!”
楚烟让沈琢玉几个先在外面等着,自己跟着二喜进了内室,免得一下子进去那么多人,让谢兰舟更没面子。
内室的雕花大床上,谢兰舟一身雪白寝衣坐在床沿,床边全是摔碎的瓷片。
冯氏和一个女孩子在离他稍远些的地方跪着,那女孩子年纪和谢兰舟不相上下,看长相一眼就能辨出是冯氏的亲闺女。
母女两个抱在一起,也不大声哭闹,就是小声抽泣着抹眼泪,一个比一个楚楚可怜。
“怎么了这是,大晚上的闹成这样?”楚烟踩着一地狼藉走到谢兰舟跟前,先吩咐二喜把地上收拾干净,免得伤了人。
谢兰舟见她过来,不知怎的,一下子就红了眼睛:“你来干什么?”
“我儿子叫人算计了,我不来能行吗?”楚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谢兰舟听到她说的是算计,而不是其他人认为的那种龌龊不堪,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和楚烟沈琢玉在酒楼吃饭时喝了些酒,回来后直接就睡了。
睡到半夜口渴起来喝水,冷不防摸到床上有个人,把他吓得魂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