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宋大夫又给他把了脉,调整了方子,让二喜再煎药给他喝。
谢兰舟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不禁又想起楚烟打算亲口喂他喝药的情形。
想问问楚烟后面有没有再来,奈何张不开口,只得闷闷地把药喝下,双眼圆睁盯着床帐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大喜进来禀报:“世子爷,侯爷下值回来了,正往咱们这边来。”
谢兰舟以为楚烟会跟着一起来,等到谢经年进了屋,前后左右都没有楚烟的身影,他心里凉了半截。
那女人不是一向厚脸皮吗,以前给她甩了那么多脸子她都不放在心上,怎么偏就这回当了真?
不来算了,当谁很稀罕她吗?
过去的十六年她从未出现,自己还不是照样过来了。
哼!
“兰舟,你好点了没有,现在感觉怎么样?”谢经年走到床前,自然而然地弯下腰,用额头去贴谢兰舟的额头。
如此亲昵的动作,谢兰舟以往每次生病,他都会一遍一遍的重复,仿佛是一种退烧的仪式。
然而,此时此刻,当他又把额头贴上去时,谢兰舟却躲开了。
谢经年碰了个空,抬头看着一脸疏离的儿子,心里那种不安越发明显。
“兰舟,你到底怎么了,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就好好和爹说说,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
“没什么,我就是犯困。”谢兰舟说,“你在外面忙了一天,想必也累了,快些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他越是这样礼貌客气,谢经年心里越是没底。
因为按照他以往的个性,这会子不是跟自己哼哼唧唧,就是抱怨自己没有陪着他,断不会把自己往外撵。
谢经年在床沿坐下,帮他拉了拉被子,语重心长道:“兰舟,你是爹唯一的儿子,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在爹心里,你永远都是爹最亲的人,咱们父子可以吵可以闹,唯独不能离心,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