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杨志半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小记录本和一支从吴军医那儿借来的派克钢笔,脑海中不断思索,时不时在小本上写几个字。
想了半夜,对银行行动大致划了一个轮廓,首先,要确认银行内是否存有大量现金,没有几百上千万元,根本不值得动手,最好是黄金银元,纸币不方便交易使用,容易暴露身份,且运输储藏容易损坏。但如何进入银行金库内,探查确定货币种类和数量。
据杨志回想,小日子从霸占东三省起就开始有组织、有计划的疯狂侵占、掠夺各类资源和财富,尤其是矿产资源、黄金白银、古董文物等。1941年还组建了专门搜刮、管理、运输贵金属的组织,该组织全部由皇族组成,代号“金百合”。据各种资料显示,从“31年到45年”的14年间,小日子从我国抢走的黄金保守估计有多吨。若按金价300元一克计,折算有六万亿。而这还仅仅是计算了金条、金锭等,民间被搜刮带走的金银首饰更是不计其数,总体损失难以估量,估计不低于十万亿。但目前金正银行能有多少黄金储备却不得而知
想到这,杨志转回思路,行动要伪装身份,找个怎样的身份来做这种事,能让外界认为是正常的、是合乎情理的,那自然是江洋大盗、大土匪之类的身份再合适不过了。但什么样的大盗有这样的本事,江淅沪地面上有吗?远一些地方的行不行?还其他合适的伪装身份吗?借“铁血锄奸团”的名义,用王大侠的身份,事后会不会找我们算账。
众多的行动人员如何秘密潜入租界,还有武器弹药、运输车辆如何进入,藏匿地点,如何不被发现,这需要当地有人配合,而且必须是有强大实力且非常可靠的人,这种人有吗?租界最大的地下势力自然是青帮,杜朋笙是可以考虑的,其在“八一本”会战中为国军提供了巨大帮助,贡献了5000支快慢机,组织了大批手下参战且伤亡巨大,是个明是非、有担当、有气节的英雄人物。但素昧平生,如此大事能否相助、实难预料;况且其名声在外,是个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万一事后走漏风声,牵连到他,会将其致于险境。
至于说整个地区目前仍处于战争交火状态,租界关闭,无法渗透进入。杨志根本不用考虑,因为他知道七八天后国军方面就会全面西撤、退守金陵。而小鬼子主力会西进追击、进攻金陵京城,整个淞沪地区及租界的防御会松懈下来。
行动计划前要了解银行建筑结构和金库开启方法,还有其内部守卫力量,以及外部是否有增援。行动不能暴露,要设法不被租界巡警发现,还要将财物顺利运出。
思考到这,杨志渐渐感觉开始思绪紊乱、条理不清晰啦,再思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和效果,不如睡觉。
杨志一觉睡到大天亮,三个排长都很自觉、主动地带着队伍去训练了,因为昨日发了薪饷的缘故,弟兄们训练起来个个精神抖擞,格外卖力。
杨志到训练场地上转了几圈,看了看弟兄们的训练强度和训练效果。说实话,杨志是不太满意的,距离他想要的要求标准还差得太多,但是考虑到目前只是临时驻守、一周后就要撤离,途中还会有作战行动,就不敢提前加码、过于剧烈地训练,只有稳定下来有相对固定的驻扎地,才能实施全面到位的训练计划。
“唉,时间紧迫呀,训练上不去,武器装备落实不了,自己追求的战斗效果就不可能实现,钱呀...这银行该怎么搞呢”杨志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又转念到了银行行动上来。
不远处,杨北魂正在观看三排弟兄们训练正面佯攻、侧面迂回包抄攻击战术,转头看见杨志一个人在土路边低着头转圈圈,猜想他可能还在思考打银行的行动。便慢慢地走了过来,凑到杨志跟前悄声问道:“还在琢磨银行的行动,咋样,有没得思路嘛”。
杨志沉默地摇摇头,没有吱声。
杨北魂略停了一下,提出一个建议:“这次行动难度有点大,各方面涉及太多。你一个人精力有限、思路打不开,考虑不一定周全,万一有点疏漏就麻烦啰。还是大家一起商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说不定就可以商议出更好的计划来”。
杨志感觉有道理,轻声说道:“有道理,这样,晚上吃过饭,你叫上皓然、德伦、陈家良他们几个,到我屋里头,一起商量哈。对了,不要声张,私下说,不要扎堆来,晓得吧”。
“好,我晓得喽,你放心就是”杨北魂点点头,自信地应道。
晚上,杨北魂、吴德伦等六人一个一个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杨志屋里。杨志吩咐高杆龙和歪老壳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俩人是杨志可以托付生死的心腹,不用顾虑什么。
众人安静地坐下,杨志严厉地说道:“今晚叫大家来,是有一项绝密行动跟大家商议,这项行动关系到我们特战连的未来,也会影响我们20军的日后发展。所以关系重大,不得外泄。明白了吗?”大家都认真地轻声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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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见气氛有些沉闷,就放松了语气,笑着说:“这次行动要是成功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啰,但是好日子是不会自己跑来的,还要我们去努力”。接着杨志便将计划夺取鬼子正金银行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众人听完一阵骚动,表情瞬时变得精彩起来。
杨志继续说道:“我是这样分析的,行动之前有几点应该先明确,也是这次行动的关键和前提。第一,要查清银行的现金储量,最好是黄金银元;如果没有几千万,不值得我们去冒险;第二,需要在租界里找帮手,最好在租界黑白两道有较强的实力和人脉关系,而且必须是痛恨鬼子,办事稳重可靠又有胆识、值得信赖的。因为这个帮手要协助我们潜入租界,提供隐藏据点,提供武器弹药和车辆,掩护我们安全运输和撤离。至于具体行动计划,等情况侦察清楚了再谋划。大家觉得咋样,有啥子想法都说说,知无不言嘛”。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静静地思考。杨志也不催促大家,耐心地等待着。
一会儿,陈家良出声说道:“我有一个问题,现在我们和鬼子到处都在激烈交火,鬼子的飞机炸、重炮轰,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敌我双方都戒备森严,市区租界也都防范严密。我们参加行动的人肯定不少,怎样可以安全地穿过火线潜入租界。我们咋个进去呢”。
杨志点点头,自信地答道:“陈排长考虑的周到,现在来看是个问题,但过不了多久,这个问题就不存在啰”。
“啊,啥子叫不存在,你的意思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停战,不打啦。”杨北魂不解地问道。
杨志悲愤地说道:“从目前的战状分析,我估计要不了多久,我军就会全面西撤,唉!淞沪地盘就要落到鬼子手里啰。小鬼子会贪心不足,趁机向京城继续进攻,妄想逼迫国府投降、彻底奴役我们。所以,绝不能让鬼子的阴谋得逞,更不能让鬼子过得舒心安逸喽,我们要从鬼子背后狠狠插上一刀。这个正金银行是一定要打的,但要准备充分,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动手。到时候,淞沪地面上的鬼子军队大部分都会调走、围攻金陵。大战过后,租界里头的防备也会慢慢松弛下来。那时,我们就有机会啰。哦,对了,这些话你们可千万不能外传,要是让上峰晓得喽,治我个惑乱军心、胆怯畏敌、造谣滋事之罪,我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