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於单面见右大将的时候。
既要激怒他,又要防着右大将暴走。
一旦双方发生冲突,赵延年必须确保於单的安全,不会被暴走的右大将一波流直接带走。
赵安稽率部赶去埋伏,桀龙就要将大部分分散在四周,虚张声势,以免右大将生疑。如此一来,能留在於单身边的人手就不多了。
这也是要赵延年保护於单的主要原因。
赵延年听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哪儿有问题。
看着信心满满的段叔、桀龙等人,他心中不安。
——
“这是什么意思?”右大将看着手里的木牍,一头雾水。
匈奴人传递消息都是靠口头传达,最多加上一些信物,用书信的情况极其罕见。
因为匈奴没有文字。
与汉朝交往,不得不用汉字写成的书简。匈奴人之间交往,也用汉字未免奇怪。
再说了,能看懂汉字的匈奴人比白狼还少。
所以看到於单派人送来的木牍时,右大将的第一反应是:这蠢货,中汉人的毒太深了,居然用汉人的方式来传话,也不想想老子是不是认识这些字。
第二反应是:这蠢货在秀文化,羞辱我不识字啊。
右大将又气又恼,哭笑不得。
他顺手将木牍扔给身边的赵归胡。“你认字吗?”
赵归胡心里一紧,拿过木牍看了一会,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他看完,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木牍上的字不多,内容也不复杂。
但……污辱性极强。
“天生匈奴,左贤王告右贤王,我奉单于令,与会蹀林,商讨河南得失,不意小儿怯懦,久不来见。勇士叩门,又避营不出,奈何?我归报单于矣,河南地,王自取之。”
这里面没提到右大将一个字,却将右大将描绘成了畏惧左贤王威严,不敢见面的胆小鬼。
左贤王主动派人去攻打,他都不敢出营的货色。
我走了,重夺河南地的事,你自己解决,别指望我配合。
可想而知,这件木牍送到右贤王面前,右贤王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