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骨都侯被段叔突如其来的反问惊住了,嘴角抽了抽。
“谁指使你的?”
“大丈夫行事,何须指使,又有谁能指使?”段叔冷笑。“不过,我不敢居功。左骨都侯不是我杀的,是赵延年杀的。”
右骨都侯眼神闪烁。
看过现场之后,他就猜到了是谁杀了左骨都侯。
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甲士,闯进左骨都侯大帐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个。
“他在哪?”
“他走了,回汉朝了。”段叔歪歪嘴。“但他随时可能回来。”
右骨都侯扬扬眉,冷笑道:“你以为我怕他?”
段叔盯着右骨都侯的眼睛。“你知道他为什么杀了左骨都侯,却没杀你吗?因为你还有点用。”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像败犬一般的於单,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右骨都侯的嘴角抽了抽,明白了段叔的意思。
赵延年不杀他,是要留着他主持单于庭的事务。
於单懦弱无能,左骨都侯被杀,眼下能主持单于庭大局的只有他。
如果形势的发展不如赵延年预期,赵延年随时可能回来,杀了他。
他挡得住吗?
右骨都侯想起左骨都侯帐外那些倒地的甲士,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没人挡得住赵延年。
这是个杀神!
——
安王年过五旬,身体壮硕,不怒自威。
可是现在,他非常愤怒,恨不得将坐在面前的右骨都侯撕成碎片。
“就这么算了?”
“就这么算了。”右骨都侯淡淡的说道,根本没将愤怒的安王放在眼里。“你儿子死在战场上,身边有两百精骑,却被赵延年一个人突击身死,这是你的错。”
他喝了一口奶酒,抬起头,瞥了一眼安王。“真正的狼王都是撕咬出来的,不是女人怀里哄出来的。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还知道向赵延年学习武艺。你儿子呢?只知道穿丝抹粉,像个女人似的。”
安王眼神微缩,没敢反驳。
一是右骨都侯说得对,他对小儿子实在太宠了,没逼着他好好习武,更没有在战场上磨炼过。
二是右骨都侯的威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杀了右骨都侯很容易,可是一旦桀龙回来了,肯定不会饶了他。
当然,还有那个赵延年。
居然能在大营中来去自如,杀了左骨都侯,难道真是上天的宠儿?
遇上这样的对手,只能怪小儿子命不好。
“就依右骨都侯。”安王用力拍了拍膝盖,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我儿命薄,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