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来比较淡定的盖亚,也开始焦虑了起来。
他在屋外走来走去,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按照现在医疗的思路,这个时候的比起在屋内生产,去医院接受剖腹产是更加理性的选择。但,她们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来。
来之前,美国的同学就已经告诫过她们类似的事情:在美国,因为医生给苗族人做开颅手术,导致很大的医患冲突,苗族人认为那是在开他们的脑子,取他们的脑浆。这样子的方式就算治疗好了,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傍晚时分,屋内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一层雾气: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证明产妇的体力,正在逐渐消耗,这对于一个完全没有医疗条件的村落来说,那将是一场那个灾难。
江雅更是慌了神,抓着林宝珠的手,满是汗水,如果这屋子真的一尸两命,他们这趟考察,还怎么考察得下去。
塔亚最小的孩子,叫来希,只有四岁,皮肤黝黑,一双眼睛跟那黑珍珠一样,圆溜溜发着光,她不哭也不闹,懂事得让人心疼,只是静静坐在门口,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屋内看。
林宝珠不忍心,走上前去,跟她一起坐在门口,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It's OK,It's OK……”
老挝部分的人,是懂英语的,这里的年轻一代的小孩,对一些日常使用的英语词汇,能够听得懂大概意思。
来希小小的身子,呆呆地看着,嘴里不停地发着模糊的音节,宝珠听得懂,那是苗语里面,“妈妈”的意思。
被团队里称为冷血珠的林宝珠,这个时候,也难免鼻头发酸。
她自小没了妈妈,跟着自己父亲一起生活。林西达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了他所有能够给到的爱。只是,唯独母爱,是他没办法给到的,也是压在林宝珠心里,那最深处的渴望,也是她心里最为柔软的地方。
可眼下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地,陪伴着来希,等待着屋内的消息。
一个晚上过去,她们,并没有等来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