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点,我什么时候承诺过进厂名额给小敏!”吴建国皱着眉头,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眼神严肃而认真,看着张阿妹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对事实的坚持。
毕竟现在的人们都知道进厂代表着什么,那是一份稳定的工作,是一生的安稳保障,谁会随随便便地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名额给外人承诺出去呢?
张阿妹靠在椅子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望着前方。
她开始在脑海中拼命地回忆,第一次到底是谁和她说的这件事呢?
小敏爸爸病死后,她回了娘家,她浑浑噩噩地住了半年的时间。
那是一个有些冷的黄昏,她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锅里的饭菜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突然,她妈妈神神秘秘地走进来,拉着她的手,脸上堆满了笑容,说给她相了一家好人家。
男人是棉纺厂的正式职工,带着两个孩子,愿意用二十块的彩礼和一个棉纺厂子弟的名额娶她。
张阿妹当时心里头还有些犹豫,毕竟这关系到自己和小敏的后半生。
是她妈妈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念叨,说小敏进厂后以后会一生顺遂,不愁吃穿。
慢慢的等结婚后,她就自然而然地把名额理所应当地当做了小敏的个人所有物张阿。
妹眼神空洞地垂下头,目光渐渐地在自己脚上缝补过不知道几次的凉鞋上聚焦。那凉鞋的带子已经磨损得很厉害,补丁的颜色也变得灰暗。
她不信,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妈妈会用这么重要的事来哄骗她嫁人。
窗外,一只孤独的麻雀在枝头跳来跳去,偶尔发出几声叽叽喳喳的叫声,似乎也在为这屋内的纷争而感到不安。
屋内的气氛依旧紧张而压抑,吴建国和张阿妹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绪中,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有张阿妹那压抑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小敏站在门口,一脸惊恐地看着屋内混乱的场景。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在外面听到了父母的争吵,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