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如此便是永远正确的吗?若按照父皇您的那套说辞,谁不想为嫡子?谁又想为庶出?谁不想成为男子?谁又想做女子?可是谁又能决定自己的性别和出身?你们将女子分为高低贵贱,又将女子所生的孩子分为三六九等,抬高这个贬低那个,你们又算什么正直良善之辈?是我生不逢时,我自愿认栽!千年万年以后,我就不信还会如此!那时即使我为女子,也不用依靠谁仰仗谁讨好谁,而是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也能大展拳脚、建功立业!”清菊说这番话时,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彩,与她时而怒气冲冲、时而冰冷无情的样子,天壤之别。她仿佛冲破了这个时代的枷锁,打碎了强压在她头上的等级观念,朝着新世界新大门在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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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生,如履薄冰,纵然百般不顺,却也从未真的低头认输。那个镯子,玄离献给她时,还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有了这个镯子,公主不仅能与驸马爷再续前缘,还能美梦成真。”若是能借许王的手,杀了皇帝和皇后,替她报仇雪恨,那再好不过了。等许王成为皇帝,用这个镯子,迷惑他的心智,让他为自己所用,那真的是十全十美了。
皇帝冷着脸,听不得她这番僭越的说辞,马上命人将她带了下去。她被拖走时,回头看了眼清莲,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决定缄默其口。
皇帝即使再一心问道,也容不得有人试图挑战皇权的威严。许王谋逆之心昭昭,屡教不改,如今竟为了一己之私,草菅人命,意图弑君篡位。即使皇帝脾气再好,也不会选择息事宁人了。至于清菊,既然她不屑于帝后的疼爱呵护,心中只有那死去的母妃还有胞弟,不如就成全她,让她去地下尽孝吧。
皇帝一天内,杀了一子一女,此事引起天下哗然。姜国皇帝向来以仁治天下,谁都不曾料到他竟会毒杀亲子。
皇后宫中,清莲伏在母亲膝上,低声问道:“娘,这个世上,是不是没有什么东西会永远一成不变呢?父皇平日对清菊疼爱有加,转眼间,她便玉殒香消。他又对许王寄予厚望,赞不绝口,可是如今许王也成了一抔黄土。为了权力,人是不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呢?”
皇后抚摸着女儿的青丝,柔声安慰道:“我儿,你需谨记于心,这世上,真正靠得住的,唯有自己罢了。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靠人,那更是天大的笑话。清菊与许王,会有如此结局,是因为她们的能力不足以支撑起她们的野心。娘曾和你说过,历朝历代,权力斗争,就是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清菊痛恨自己总要委曲求全、附小做低,殊不知即使是许王登基,她还是逃不掉摧眉折腰。作为女子,丈夫靠不住,兄弟靠不住,儿子也靠不住,想要大展宏图,只能将权力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
清莲流下了一滴泪,但也仅有这一滴罢了。皇室中人,若不能隐藏好自己的喜怒哀乐,便会给自己招来灾难。她只希望,母后还有驸马,能永远对她这么好。
季情带着一把沾有玄元血污的刀,推开了若水的房门。若水正在为青熙编头发,见她手提长刀闯了进来,便知道事情已经办成了。
青熙疑惑不解地问道:“你是谁?为何不敲门?为何提着一把带血的刀?”
若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立马变得十分开心。
若水为季情倒了杯茶,示意她先把刀放下,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
“来时可顺利?应该没有尾巴跟到这里吧?”
季情面对若水抛出的问题,眉眼间尽是笑意,低声回道:“我的本领,你还不清楚吗?宫内一片惨惨戚戚,宫外也是战战兢兢,没有人会理会我这个闲人的。对了,我这有一副神药,安神醒脑,是清莲公主的驸马兰陵配制的,你是否需要呢?如今除掉了心头大患许王,真是喜事一桩。玄元也死了,所以我来与你同乐。你不好奇,这把刀上的血,是谁的吗?”
若水微微一笑:“你自己留着吧,我最近一切安好。你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近了一步。”
青熙知道自己的仇人玄元已死,开心的不得了,跑出去与红樱和紫苏分享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