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见季情眉头紧锁,十分讽刺地说道:“季情,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我们都是那场浩劫的幸存者,只不过你比我幸运,得到了陈皇后的赏识,如今混的真是风生水起。你是个没有良心的人,为了荣华富贵,你成了灭门仇人的走狗,你对得起季大人的在天之灵吗?你难道不怕午夜梦回时,季家人站在你床前,向你索命吗?……”
还没等郑修骂完,一把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他艰难地转过身,待看清是清莲公主动的手,他抹了下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有些赞赏地说道:“皇后能成大事,她的女儿,亦非泛泛之辈。能死在你手上,是件幸事。”话音刚落,他便倒在了地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眼季情,眼前闪过很多已经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最后的最后,随着他的死,那些复仇梦,也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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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一脸悲戚地望向郑修,在他心中,郑修就是自己的亲兄弟,因为他们有着相似的秉性、共同的梦想。郑修一直想用大妖的内丹和怨气,来炼制法器,事成后由自己带入宫内,控制帝后,让皇室自相残杀,最后推自己上位。但这个计划太长了,变故也太多了,他们仔细谋划,却还是功败垂成。
季情见兰陵这副痛苦不已的样子,不禁调侃道:“驸马爷,收收您的眼泪吧。娘娘命我务必将您带回去审问,看来您是不能帮郑修收尸了。”
兰陵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最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身为女人,就该安分守己,就该认命!你们这群逆天而行的女人,必遭天谴!”
清莲公主见兰陵变得如此癫狂,她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深:“兰陵,你在女人腹中孕育,从女人胯下诞生,由女人抚育长大,向女人拜师学艺,最后踩着女人的尸骨一路高升。你一边吸着女人的血,一边又从骨子里仇恨女人看不起女人。那我今日,便让你死在你平日里最鄙夷的女人手上。”
兰陵冷嗤一声:“公主,这世上男子千千万,大家虽然表面都在粉饰太平,可又有谁愿意真的做女人呢?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能抛头露面,不能发奋读书,不能考取功名,不能入朝为官。富裕一点的人家,对待女人,像对待家养的小猫小狗,贫苦一点的人家,对待女人,像对待随时可以打骂变卖的牲畜。即使她们确实如同男子般有了点值得让人敬佩的成就,史书上也只是会一笔带过,并不会留下她们完整的名字。所以我什么要看得起女人呢?”
清莲听着似曾相识的话,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已经化为一抔黄土的姐姐,那日,清菊也是问了相似的问题,但却没有人给她答疑解惑。她慢慢抬起头,望着悬挂在天际的明月,缓缓开口说道:“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不代表以后也会是这样。十年、百年、千年、万年后,不会一直如此。总有一天,我们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丹青,动手吧!父皇母后那边,本宫会亲自去解释。”
公主话音刚落,六个侍女将驸马团团围住,手持长剑,齐齐捅向兰陵。公主最后看了眼自己的枕边人,便命人抬着这两具尸体离开。季情与若水对视了下,也回去皇宫复命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待理清原委后,宫中之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青熙摸了摸下巴:“兰陵就这么死了吗?公主会不会以公谋私?回去后又把他救活了?”
若水摇摇头,温声解释道:“不会,他必死无疑。兰陵仇恨女人,厌恶女人,已经深入骨髓,改不了了。清莲与清菊一样,表面上皆是柔柔弱弱,但骨子里都很桀骜不驯。堂堂皇家公主,被枕边人算计,又发现他对自己有着深入骨髓的鄙夷不屑,她不会让他活下去的。他们还想利用邪术谋朝篡位,帝后也不会让这种人久活于世。”
莲花站在原地,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兰陵终于死了,白锦大仇得报,且再也没有人会追杀她了。可是竹青在哪里呢?她想找到她,带她回青云阁养伤,她想永远陪在她身边,再也不分离。
若水轻轻拍了拍莲花的后背,又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递到莲花手中。
莲花见到这把剑,泪水模糊了双眼,这是白锦的佩剑,寒冰剑。它陪白锦走遍天涯海角,最后被兰陵夺走,赠予郑修。现在这把剑,又回到了莲花手中。
故人已逝,寒冰归来,此情长存。
若水为莲花擦干泪水,低声说道:“兰陵已死,白锦的仇算是报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带走竹青的阿茯。”
红樱不禁有些着急地问道:“姑姑,可是我们不知道阿茯躲在哪里呀!”
紫苏灵机一动:“我们可以在莲花客栈等一晚,明天天一亮,驸马谋逆被杀的事肯定会传的满城皆知。阿茯若是听到了这事,肯定会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