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所言皆不差,”沈仕依旧云淡风轻,“当年沈氏北迁途中遇贼军袭击,是勇毅侯即时赶来,于我全族数百口人有活命之恩,先考在时曾言,若吾诞下嫡次女便许配与勇毅侯世子。”

沈仕太过坦荡,御史中丞面色反倒有些不太自然,抽了抽嘴角,“那还真遗……”

不待他说完,只见沈仕突然面色一肃向勇毅侯稽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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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大部分从勤政殿中走出的朝臣皆是恍恍惚惚,瓜太大,有些消化不良。

事出反常必有妖,多年的宦海沉浮让他们心中有再多的惊疑嘴上也保持了缄默,就连最嘴欠的御史中丞都修起了闭口禅,尚书令和勇毅侯这等地位的人物如此行事必有深意,琢磨透前不敢妄言免得一不小心就掉进坑里。

人与人的智慧不能相提并论,譬如才走几步的大长秋便反应过来,啐了一声“老狐狸!”

行至御阶,大司马暗骂一句老匹夫便立刻转了方向往皇子所走去,即使他是容妃的亲兄长也不能随便进后宫,只能通过三皇子去给容妃提个醒。

宋渊脸色难看的跟在宋太傅身后走在宫道上,他都听到了什么?沈仕振聋发聩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

『我沈氏绝非背信弃义之辈,吾女亦当效古之先贤女将代夫守边关!』

世叔要把卿兮嫁给陆羽,嫁给一个死人!!!

怎么会这样?这一世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远超他的预料,卿兮到底要做什么?事态的走向开始扑朔迷离远超他的预料。

行至宫门,宋太傅神色讳莫如深,沉吟片刻,“子宴,准备拜帖,吾得去沈府一趟。”

宋渊这才恍然回神,应了一声,他也得去!

而此时还留在勤政殿的王茂直接问道:“沈仕和陆震是在演哪一出?”

面对这个亲外甥,王茂懒得动脑子了。

太子神色颇为复杂,叹息道:“勇毅侯是在托孤啊~”

“托孤?”王茂也不傻,立刻反应过来,“他快不行了?”

一旁的于濂点点头,“也就这一年半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