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沈夫子确有在教授小姐习作之法。只是……”
裴擒抬眼:“有话直说。”
“只是主母,丹枞斗胆一问,沈夫子可是真夫子?”
眼见裴擒沉默,丹枞思忖一瞬,还是继续问道:“丹枞并无他意,只是主母吩咐了要培养小姐的一应能力,但就丹枞所见,沈夫子的教学实在有些随意。不知主母是否另有安排?”
“丹枞,你确实很聪明,但这件事,你不用管。”裴擒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如果是以往,裴擒拒绝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丹枞自然该知趣打住话题。然而,他想起今早裴乐之晨起锻炼的场景,还有陆绮的那番话。
“咱这小姐吧,身体孱弱,本是不能习武的。偏偏她还坚持,非要我督促她强健体魄,认我当了师傅,真是稀奇来哉。”
回到现在的沈夫子教学一事上,丹枞不禁心想:这般要强的她,定也想好好把握,这个难得的求学机会吧?丹枞敛眉,想到了自己昨日无事,替裴乐之收拾书案时,看见的那些纸稿上的圈圈点点。
他的娇娇,值得最好的一切。
丹枞轻撩衣袍,跪了下来,语气倒是不卑不亢:“主母,关于夫子教学一事,小姐很是上心。况且,小姐自醒来后确有许多好的变化,这些相信主母都看在眼里。如若您有其它安排,还望明示丹枞一二。”
裴擒没有想到,丹枞竟然会选择违逆自己。透过面前跪着的少年,她感觉自己是失了智,不然怎么会恍惚看见,当年那个在瓢泼大雨中跪得笔直,定要方太尉同意亲事的男子。
世事岂会如此相像?
同样的秉性,同样的相得益彰……
但望他们能情真意切,万般遂遂。
裴擒面色有些不好,强忍住一阵阵袭来的锥心刺痛,出声道:“此事无需再提,沈夫子只在府中停留两月,你保证小姐不乱闯祸坏了在夫子心中的印象即可。至于其它,我不做干预。能力什么的,有没有都无甚所谓了。”
丹枞知道再问下去已无意义,于是行了一礼,恭敬退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