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之只觉得荒唐。
她觉得更为荒唐的是她自己,不过月余,她差点儿就要沉浸式地融入其中了。
朝令可以夕改,律法仍需定夺,这才是真正的帝王,是人治远大过法治的封建社会。
封建?
尊卑?
是啊,她何必要去改变谁?她也改变不了谁。因为她和她们本就是……不同的……可她,到底又是谁呢?
裴乐之心中第一次生出不被理解的痛苦和迷茫来。
她注定是不会被人理解的,甚至于,现在连她自己都不太能清楚理解,她是谁?如今她尚且还记得自己来自何处,可未来,她又将去向何方?
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慢慢有很多原身的记忆了……所幸只是个痴儿,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裴乐之狠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而后突然将手中酒壶猛地往外一砸,那双目光涣散的眼睛努力睁了又睁,终究没能犟过几近闭合的眼皮,安于黑暗。
迷迷糊糊中,裴乐之趴倒在小榻上,心中懊悔:方才不该砸过去的,哎我的手怎么就要比脑子快呢?
是以当听到耳边响起那声熟悉的“小姐”时,裴乐之皱了皱眉,嗤笑道:“怎么不走?”
“小姐喝多了。”
声音的主人伸手,将那本该落地稀碎的空酒壶轻轻放回到裴乐之面前的几案上,后者却突然抬起手,按住了对方。
“今夜别走了。”
“……”
两人齐齐跌倒在床榻上时,裴乐之仰面望着脸红的男子,调笑道:“喂,我说,今夜我醉了,你自己来。”
“小姐是说这样?”身上人说罢,俯身靠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