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不是很信。丹枞啊丹枞,我能拿你怎么办呢?”说话间,裴乐之俯下身来,贴面叹息道,“你我之间,都是你随时来随时去啊,这样好玩吗?”
“小姐……”丹枞伸手,紧紧搂住裴乐之,眼角晶莹有泪,“丹枞今日,好看吗?”
“好看,但你不用这样。丹夫子就是素面朝天,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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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出了个小小插曲,裴乐之将人安抚完后就去了思爱苑给裴擒请安,顺便探探口风。后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不早不晚到底请什么安,裴乐之这才试探着问若是胡云儿案有冤情可诉,能否酌情减刑?
裴擒并不赞同,仍然道杀人不对,此事自有有司判案。末了裴擒又言裴乐之如若热衷于此,便先好好准备不久后的御前考校,到时她也会为其谋个一官半职。
闻言裴乐之自然连忙推脱否认,说自己不过爱凑热闹,暂时还不够本领进入官场,也不想蹦跶。
“好好,阿乐,听说你前阵子盘了间纸坊,是想做什么?”
“回禀母亲,女儿原本想做个闲散书商,不过纸坊目前还在重新装饰,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开张。”
“原来如此,慢慢来吧。我们阿乐做什么都行的。”
“母亲……”裴乐之依偎在裴擒身边,感到分外安心,“您如今身体再没有什么不适吧?”
“嗯,好多了好多了,多亏了苏府医和方祁那孩子。姜言再一回来,我觉得这府里都热闹了许多。”
一旁姜言斟了杯茶,笑着递过来:“都是咱们小姐有孝心,主母也享到小姐的福了。”
“就是还有一事,阿乐,我欲认丹枞为‘义男’,如何?前些日子你林叔提议此事,我觉得甚好。这些年府上人也不多,如今姜言回来了,我和她情同姐妹,自当把丹枞视作己出。昔年你,他,还有方祁,你们三个都是养在你父亲膝下的啊,都回来吧,也好团团圆圆的。”
裴擒的眼神慈爱,也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渴求。
裴乐之却恍然大悟:“这就是母亲拆散我和丹枞的理由吗?”
“小姐!您在说什么?”姜言连忙轻轻拍打裴擒背部,掏出一粒丸药随时预备给对方服下。后者摆手,示意姜言不要担心:“阿乐,你这是知道了什么?母亲不会害你,你和丹枞,不是早已经结束了吗?方祁那孩子一片痴心,你也不要负他。”
“母亲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就是因为您和林叔密谋要认丹枞为‘义男’,他才会一反常态对我刻意行疏远之举?好啊,我昔日百思不得其解,竟然这一切又都是安排好的!”
裴擒愣了愣,叹道:“这样,这样……丹枞啊,那是个好孩子。”裴擒忽然冷了声音,“阿乐,你忘了母亲曾和你说过什么了吗?如今你身边有方祁一人随侍即可,侍君本也只有一位。至于丹枞,我已决意认他为‘义男’,你们今后便以兄妹相称。”
裴乐之还要发怒,却看见裴擒伸手夺过姜言手中瓷瓶,将其用力摔碎在地。
那意思实在分明。
裴乐之一时慌了神,蹲下来又跪下去:“母亲……您别这样。”裴乐之闭眼,也是痛苦万分,“别逼女儿好吗?让我想想……”
“阿乐,我儿阿乐,你是裴府的少主,将来也会承袭我的爵位。我认丹枞为‘义男’,不会损你半分利益,权当增添府中的人气,好热闹热闹。况且,丹枞自己也是知道的,他是个本分孩子,作为兄弟,将来能给你助力。”
“……女儿告退。”
“哎,主母。”裴乐之走后,姜言收拾起地上的碎瓷片,感慨道,“您用心良苦,但跟小姐生出这般嫌隙,这样干涉,会是对的吗?”
“姜言,我已经错了那么多回,这一次,我绝不能让她们也犯下冤孽。那件事,便瞒着吧。”
“姜言遵命。”
非晚斋内,当裴乐之一脸怒容地走进屋,揪起榻上人的衣领,喊出“义兄”二字时,丹枞就知道自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