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虞苏的脚伤在用过药后好了许多。
早上,李嬷嬷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将铜盆和帕子放在一旁。
虞苏慢慢洗漱完毕,李嬷嬷突然开口道:“小姐,老奴有个远房亲戚家的丫头,规矩礼数都懂,我年纪大了,也伺候不动了,想着不如让那丫头来顶替我的位置。我也打算回乡颐养天年了。”
虞苏听罢,眉头微微皱起,抬眼望向李嬷嬷:“嬷嬷,您孤身一人多年,从未听过您提过什么远亲。这丫头,是谁?”
李嬷嬷脸色一滞,垂下眼帘,低声道:“这……确实是最近才和我搭上关系的亲戚。那丫头真是可怜,家里就她一人。也没个营生的本领,我想着不如来小姐身边当个丫鬟,谋个差事。”
虞苏如今且确实缺人,但是缺的是能顶事的。
不能李嬷嬷说她可怜,就让人来身边干活。
何况大户人家,安排一个人进入主子院子伺候并非易事,需要经过一系列严格的程序与审核。
不是她开口就可以,这事情还要经过张氏的手。
“这事有点难度。”
李嬷嬷一愣,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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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虞苏来书房找虞洪秋,
一进门就惊讶了,因为关玲儿在虞洪秋书房,
书房是一个官员最重要的地方。
关玲儿竟然可以出入这里?
若是张氏知道,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
东儿调皮,压根坐不住,拿着毛笔涂鸦。
虞洪秋轻抚孩子的头顶,任他将墨水糊在自己脸上。
眼中满是怜宠。
这一刻,他俨然一副慈父的形象。
关玲儿在一旁磨墨,柔情打趣虞洪秋。
虞苏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
张氏虽坏,但也可悲。
一个女人陪着男人从困顿走到成功,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换来的却是功成名就后被抛弃。
古往今来,这样的事多不胜数。
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不过是表面文章罢了。
虞苏心里明白,张氏没有被换掉,只是因为她还有价值。
虞洪秋也还要点脸,不愿让人戳他脊梁骨,骂他无情无义。
“父亲,我有事跟你说。”
虞洪秋放下东儿,跟虞苏来到隔间。
“李嬷嬷跟随我多年,提这个请求实在难以拒绝。父亲,我身边也需要个丫鬟使唤,请您同意。”
虞洪秋眉头紧皱,随意地摆了摆手:“这等小事何必劳累于我?去问你母亲吧。”
“母亲断然不会同意。”虞苏一点都不意外。
虞洪秋的喜怒哀乐很明显,他只爱儿子。
他难道不知道张氏磋磨自己吗?知道但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