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府正厅的灯火却格外明亮,隐约还能听见人声喧哗。
正厅里,虞洪秋坐在太师椅上,瞧着手里的聘礼单,难掩眉宇间的得意。
瞧瞧,
缎子锦帛、金银器皿、几匣珠宝……
几口雕花大红木箱横陈厅中,琳琅满目,映得厅堂富丽堂皇。
这卫家出手就是阔绰啊。
下人小心翼翼地问:“老爷,已经核对完了,这些东西是放在库房,还是……”
虞洪秋看得眼花缭乱,嘴角笑意微扬,摆了摆手:“先放这儿,我再看看。”
聘礼是男方下聘时赠送给女方家族的礼物。
一般由女方家自由支配,可以用来置办嫁妆,也可以全然不给女儿。
当然,大户人家的女方家族通常会根据聘礼的丰厚程度,为女儿准备与之相当的嫁妆。
虞家又不是大户人家,如今虞苏只是去做继室,虞洪秋早就盘算好了。
聘礼只拨出一半当嫁妆,其余留着,毕竟女儿养这么大也花了不少钱。
这时,下人匆匆进来通报:“老爷,二小姐回来了。”
虞洪秋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抬眼朝门口望去,只见虞苏缓步走进。
“你去上个香祈个福,怎么就花了三天?”虞洪秋的声音沉了几分,语气不悦。
虞苏闻言,皮笑肉不笑,恭敬行礼:“父亲说的是。原本只打算住一晚,但听闻清隐寺的真远大师讲经,说得精妙无比,女儿实在不舍得错过,便多留了两日。”
她抬起头,又道:“再者,女儿想着多祈几分福气,保佑家中平安如意,父亲官运亨通,也算尽一份孝心。”
虞洪秋听得一怔,原本酝酿好的训斥被这番话堵得没了出口。
他沉吟片刻,摆摆手:“你倒是会说话。既然回来了,就去歇着吧,别扰了正厅。”
虞苏并未立刻退下,目光扫向厅内那些雕花红木箱,定在其中一对翡翠玉如意上,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问:“父亲,这是什么?”
虞洪秋神色一正,语气略显自得:“这是卫家送的聘礼。”
“哦?那我的嫁妆呢?父亲可是准备好了?”
虞洪秋面色微僵,目光闪了闪,“准,准备了,自然是准备了。”
虞苏并不接话,目光淡淡扫过那些聘礼,笑容却未达眼底:“那女儿斗胆再问一句,父亲准备了多少陪嫁?”
虞洪秋被问得有些尴尬,语气略显敷衍:“你问这些做什么?这些事,爹自有安排。”
虞苏低下头,掩住眼中的讥讽。
这些聘礼数目不小,虞洪秋应该不至于贪得连嫁妆都不准备,否则传出去丢的可是他的脸。
更大的可能,是他打算把聘礼当作嫁妆。
一份财物两边讨好,既省了家里的银子,又能维持面子。
想到这里,虞苏眉宇微蹙,就挺无语的。
还好她也不打算嫁,否则丢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