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双好不容易止住悲声,哽咽着说了他们分别之后的机遇。
他们行商日久,本来黑白两道都有三分薄面,即便是盘踞在太行山脉的张牛角,逢年过节都有丰厚的打点,按理说不会对他们下此毒手。
经过吕逸提醒,他们在上党郡就近将马匹抛售,带着轻便的金玉绢帛轻装回中山国,途经黑山寨,按照惯例,给张牛角上了拜山贴,封了厚礼。
怎料自从褚飞燕加入了黑山军,张牛角就兴冲冲的带着山贼去了博陵城。
现在黑山寨里,是褚飞燕当家,不仅将他们的财物抢夺一空,更把他们扣为阶下之囚。
张世平是个直爽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怒斥褚飞燕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当场惨遭杀害。
苏双当时就被吓破了胆,为了保命,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和盘托出。
他们行商多年,颇有积蓄,都藏在中山国老家,褚飞燕听到财帛,顿时起了贪念,苏双这才勉强留下一条小命。
说道这里,苏双即羞愧,又伤心,泪流满满,一把拉过张辽的手,哀求道:“文远贤弟,我也是逼不得已,若不是如此,性命难保啊...”
张辽神色数变,心中五味杂陈,他满脑子都是张世平怒斥褚飞燕,却惨遭杀害的悲壮画面,对苏双这样苟且偷生的行为,实在有些不齿,忍不住想抽回手。
他一动,苏双顿时觉察,用力握住,凄凉的哭诉道:“文远贤弟,你是个豪杰,自然不齿我这贪生怕死的懦夫行径。”
张辽嘴上不说,但冷肃的表情早已把他的想法表露无遗。
“可我没有文远你的高强武艺,我只会行商贩马,我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这乱世纷争,我区区一介商贾,呈血气之勇又能改变什么?”苏双泪眼朦胧的说道。
“张世平死的惨,一了百了,我再一死,我们的家人怎么办?他们还能依靠谁?”苏双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伤,泣不成声的道:“难道他们就此饿死、冻死,便是大义了吗?”
张辽有些无言以对,心里一软,安慰道:“苏大哥,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苏双颤声道:“我知道文远并无此意,可我苟全性命,难道就真的十恶不赦,不可原谅吗?我只是有一点私心而已,我只是想保全自己的家人而已,难道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