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毛攀还在沉睡,均匀的呼吸打在她后脑勺上,弄得她头发痒痒的。
元梅忍不住将手臂从毛攀又粗又沉的大胳膊底下挣脱出来,背过手去挠了两把后脑勺,对方似有所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又重新将她的胳膊压了下去。
她皱着眉头,一使劲,就将毛攀死沉死沉的大膀子推到一边,面无表情的挪动身子钻出了被窝,不成想却被醒过来的毛攀又用被子盖住,搂着腰腹拽了回去。
:“滚远点,你有病吧?”元梅冷哼一声,使劲挣了一下,却又被毛攀不依不饶的重新按住,他一条胳膊环着元梅的腰,身体贴着她的后背,懒洋洋的将脸靠在她脑袋后面,哑着嗓子说:“元梅,你这人不地道啊,昨天晚上冻得直哆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硬气呢?”
元梅侧头看了一眼顺着帘缝里照射进来的阳光,又黑着脸挣扎了一下:“滚——你太热了,离我远点。”
:“槽……”毛攀都让她气笑了,使劲勒了一下她的腰,坏心眼的将自己滚烫的身体整个都靠上了元梅后背,脑中想象到了她被热的烦躁到不行的表情后,得意洋洋的轻笑一声,又突然冷下脸来,带着气的骂道:“你特么翻脸就不认人是吧?有本事今天晚上你自己扛着,别让我抱。”
:“我还用得着你了?”元梅冷哼一声,不耐烦的一个用力,使劲挣脱开了他的桎梏,火急火燎的从那个热的她想杀人的被窝里逃离出来,不耐烦的皱着眉斜眼撇他:“我三个弟弟都在,一个捂手,一个捂脚,一个捂后背都够了。没了你这个小鸡子儿,我还做不了槽子糕了?”
:“你踏马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是吧?”毛攀一听,当场就炸了,愤愤的踢开被子,坐起身怒道:“你今天晚上要敢去找那两个麻牛镇的臭放牛的,信不信明天我就把他们整死?”
:“你是智障吗?”元梅拉着脸嘲讽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脱过裤子?想啥呢你?傻逼……”
说话的功夫,她眼神不经意间扫到毛攀胸前提溜当啷的那块金佛牌,突然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抓了两下头发努力回想着当初自己看的电视剧中的细节。
毛攀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也跟着皱起眉头,一脸疑惑的站起身来。
元梅跟个没有感情的NPC一样,一言不发的走到毛攀的床板旁边,上手就去扯他的佛牌,却被后者一把按住:“你要干什么?”
元梅转了转手腕,见他不肯松手,便自己先松手了,一边挣脱毛攀的大爪子,一边不耐烦的解释道:“我知道昨天那个州槟是个雇佣兵,替你舅舅管理伐木场的,也看的出来他对你很有意见。他昨天自己跑了,没把你带出去,回去以后肯定不会救你。
我要是州槟的话,就回去和你家人说你死在木腰子他们手里了,不让你舅舅第一时间派人来救你,然后回去尽量拖延时间,等着桑康过来清理门户,或者勃磨联邦主动派人来清缴这些叛军以后,要是找到了你的尸体,那正好把这个净给他添堵的废物除掉,要是你到时候命大没死,他也可以说兵荒马乱的时候不小心看错了。
哦,对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时他真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出去就跟人说你已经没了,站在陈会长的角度上考虑,现在也不是和这群叛军硬碰硬的时候,毕竟昨天那个叫木腰子的长官给士兵们演讲的时候秃噜出他和政府军做了地下交易,勃磨联邦偷偷把伐木场给他,换他坚持不懈的给桑康添堵。
你舅舅在明知道你已经没有生还希望的前提下,是不会为了一个伐木场给政府军施压的,所以你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顿了顿,她又有些得意的扬扬下巴:“我就不一样了,我从达班出来之前就跟我老大打过招呼,他知道我是过来跟你要人的。
我对猜叔来说,可比你对你舅舅来说重要的多,因为一旦我没了,我老公很可能也不想活了,他就相当于同时失去了左右手,如果他忙不过来的话,达班直接进入瘫痪状态,所以他知道我被困在这里以后,肯定不论生死,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救人……
就算他不着急,我老公也会不管不顾的跑过来,到时候让他们知道你没死,正好把这个消息带给你舅舅和你妈,叫他们不要耽误时间,麻溜的想办法过来救人,这个佛牌你在华国的时候就一直戴着,正好给他们当信物,让我弟弟想办法送出去给他们。”
:“还你老公……”毛攀的脑回路非常清奇,不把注意力放在怎样离开这里上,而是攥住元梅的胳膊,八卦兮兮的咬文嚼字道:“你不会真把那个野人当成老公了吧?你一个文明社会长大的,干嘛找一个野人当老公?别让我看不起你。”
元梅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冷冷的侧头道:“毛总,我家但拓不是野人。还有,我喜欢他,他就算真是野人,我也喜欢。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你看不看得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