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风残响38

而当棺椁路过的时候,两侧的人便会将胸前别着的纸花摘下来,放到棺椁上。

虞望远远瞧着他们的动作,偷偷拽了一下随野的袖角,小声问:“你怎么不放花?”

随野站在原地没动,嗓音淡淡:“我放过了。”

“哦…”

等棺椁行到熔炉前时,表面已经密密麻麻覆满一了层纸花。

“开炉!”

随着年长者的一声令下,熔炉的入口被打开,露出烧红的内里,仿佛野兽张开的巨口,时不时溅出几粒火星。

抬棺的几人合力将那口棺椁往里推。

与此同时,站在炉前的瓦妮莎,高举起她怀里的相片。

相片里的威利脸庞宽阔,眼睛细长,花白稀疏的头发杂乱地翘着,笑眯眯得,瞧上去就是个不修边幅的和善老头,但他其实才五十多岁。

瓦妮莎静静地看着大火一点点将棺椁吞噬,漠然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这座巨大的熔炉不仅燃烧着她的父亲,也燃烧着她的过去,一方炙红,另一方遥远地找不回。

恍惚间,她看到棺椁上的那些纸花都变成了热烈的凤尾兰,从这头蔓延到那头。

死在那个寒冷冬夜里的妹妹从大火中走了出来,坐在那些凤尾兰里,一边晃着脚,一边笑嘻嘻地挥手,跟她打招呼——

“姐姐,你要好好活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