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师叔、褚师叔,何以去而复返?”齐润一行临近广宗,便见渐渐有了些穿黄袍的道人在分发黄绦,指引疏导流民,使其秩序大为改观,路旁一个指路的道人见到了褚燕、邓茂,忙上前拱手施礼。
“路逢紧要之事,需带这二位朋友面见贤师,故而走了这段回头路。”邓茂下马后上前答话,然后示意齐润与刘五也下马来。
“自这里开始人群渐稠,大贤良师严令不得纵马驱驰,以免伤人,我等牵马而行罢。”褚燕解释道。
“自是应当。”齐润见他说的有理,自然依从,一边走一边故意问褚燕:“你们师弟分发黄绦何意?”
“持那黄绦,可在早晚到粥棚处领粥一份,只是简单标记。”
齐润自然知道这黄绦到了起义日是要系于头上的,见褚燕不愿实告,便也不再与他搭话,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想是到了散粥时间,远远就看见前方全是人,一个个高举碗盆在奋力向前挤。
“不要乱,不要乱!”见人群汹涌,己方道友措置不开,褚燕与邓茂也自发加入其中维持秩序,但就算再加他们两个人也无法拦挡这如潮水一般的人群,不一会他们就和那二十几个黄袍道人一样在人群中被裹来推去,仿佛风浪之中的一叶轻舟,而且前方人群还未稳定下来,后面又陆续有人开始拼命挤来,齐润被挤得与其他三人分离开来,连自己的马也不知被挤到何处,饶是他一米八的高个,此时也被挤得脚不沾地,左右挣不动。
“我靠!这一旦跌倒势必要被踩死!”齐润见势危急,不由惶恐起来,四周一看,便见斜前方不远处有一夯土高台,台上置一小木岗楼,连忙奋力向之而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岗楼,这才喘了一口气。只见岗楼上有一小道人正在大声呼喝指挥人群,但此时人声鼎沸,他的声音在这一片呼喊声、喝骂声、哀嚎声、哭叫声中毫无用处。岗楼之上远远望得到粥棚,此时也是被挤得东倒西歪,粥桶前的道人用杆棒奋力阻拒,看上去也是徒劳无功。
“不要乱!不要乱!”岗楼上的道人仍在奋力疾呼,嗓音几至嘶哑。
“你这样喊没有用的,他们不会听的。”齐润一边顺气一边对小道人说。
“你怎么上来的?下去!这里没有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