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庚春才不会听他的一人之言,她平时看着乖巧不爱说话,但也不是个绝对的傻子,高门大院儿里的阴司她见过不少。
当初朝廷争锋,她就是个深宅大院的女人也能略知一二,这样的党派之争,放在朱明,也是有相似之处的。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大哥大嫂是哪个阵营的,也清楚的知道药妆厂是属于他们其中之一的根据地,在干部任职大会上,每个人的眉眼相对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唯有这个赵忠辉,时常找茬不说,现在还光明正大的打听关于她嫂子的事,真当她霍庚春是傻子不成?
“赵副厂长,您现在肩负药妆厂领导的身份,也应该尽到一个领导人员的职责,您现在应该将时间精力放在紧张的生产外销工作中,而不是在这里搞什么个人崇拜,我现在非常忙,希望您能理解。”
说罢,拿着新生产下来的样品,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赵忠辉挠了挠后脑勺,他真的没有坏心啊。
自从秀秀为代表,接待安德森外访团等人那一次工作,旁观找破绽的赵忠辉就此‘沦陷’了。
谁说程秀秀坏的?
这程秀秀太棒了!
他真切的感受到大家为这个厂子的鞠躬尽瘁,忽而认为自己这种‘间谍’行为十分可耻流氓,这和他学习的革命理念背道而驰,这不是他想要的。
父亲说的什么危险化工品不存在,有的只是,为了国家挣大钱,发扬延续属于他们华国的文化遗产。
一想起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赵忠辉都会对此深感羞愧,常常在深夜里,学着在京城一厂的外国工程师,对着窗外高悬的明月,为自己的父亲向几位先生忏悔。
“赵副厂长,您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楼上,路过他办公室的劳资科干部叫了一声。
这个点打电话过来的除了他父亲还能有谁?
他抿了抿嘴,脑海里思绪万千,紧皱的眉头在千转百回的思绪里,变成坚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