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婧头一次被儿子的话噎得够呛,脸色不自然变幻数番,最终沉声开口:“凝凝总归是你的家人,出去浪几天就早点回来,敢在外边沾花惹草,老娘还揍你。”
“脾气这么爆,也就我爸受得了你。”
江寂洵低声嘀咕,抬眸时恰好迎上不知何时站在楼梯拐角处的人。
他顿了一瞬,随即眸色微敛,“丛女士,您把心放肚子里,我这次是出远门办正事的,等我回来给你和凝凝带礼物。”
“那个......”
岑汐凝抿唇,站在台阶上别扭的胡乱抠着手指,眼睫颤动,犹豫两秒才慢吞吞憋出一句:“......我其实......刚跟梨梨通过电话,也知道你今天要去哪里,注意安全.......”
说罢,似乎更加窘迫,脑袋垂得很低,像是不安又尴尬。
闻言,江寂洵的眼神倏地柔软几分,薄唇轻启,简短回答:“会的。”
......
翌日,由于薄宴衾的私人飞机早已提前24小时申请了航线,上午七点准时 从淮京启程赶往边境。
飞行途中,裴梨一颗心始终悬着,闭上眼就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她拿着手机打字,编辑信息发送出去之前,删删减减,如此反复五六遍。
最后,还是抱着尝试的心态,一遍遍拨打裴玦的电话。
彼时的男人正在一处充满血腥味的昏暗房间里,刚卸掉对方一条胳膊,感受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淬了口唾沫掏出来查看。
看清来电显示,没工夫擦拭手上粘稠骇人的血液,失笑摇头,秒接起:“小朋友,给哥哥打了这么多通电话,是想哥哥了,还是想你那位骚包老公?”
他轻柔的声音透过听筒缓缓飘入裴梨耳中,她蓦然鼻尖发酸,红了眼眶:“哥,你终于舍得接我电话了,你们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薄宴辞怎么样了?”
“别哭啊,哥哥最招不住你哭。”
裴玦听到他家小朋友哽咽的嗓音,心尖一颤,下意识捂住听筒隔绝掉背景音外的凄厉哀嚎,抬手示意阿驰把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拖走。
“国内那几个不靠谱的,还是忍不住跟你说了。”
他低咒一声,阔步走到无人的空旷位置,微风吹乱了他的银发,遮挡住眸中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