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鸦隐飘然而去的背影,被戳破了身份的鱼拾月心下大恨。
那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于烬落的面前将她的身世戳穿,让对方看低她。
真是好狠毒的女人!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想办法再给自己找补一点回来:“呜呜……我不是,不是她说的那样。”
鱼拾月打小儿就会的一门技艺就是如何在哭的同时,还能哭出我见犹怜的漂亮模样,那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法只有在她6岁之前才会出现。
“都怪我在餐厅里待得有些闷了出来透气,隐小姐,她、她肯定是迁怒我了。”
一番唱念做打,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她只能一边小声嘤咛着,一边悄悄觑了眼于烬落,却发现对方正在发呆。
鱼拾月:“……”
大哥,我都已经哭得这么可怜了,你好歹尊重下我的演技啊!
于烬落其实也并非是发呆,只是他的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刚才从鸦隐嘴里吐露出来的那三个字。
小……杂种。
杂种。
这样的名词,他在幼时听见过无数次,从他最爱的母亲的口中,一遍又一遍。
仅仅是私生女的身份就会被外界冠以‘杂种’的称谓,那么他呢?岂不是连杂种都不如。
于烬落强迫自己从黑暗而又粘稠的回忆里抽身:“你别哭了。”
在几分钟前,他的胸腔里还充斥着满满的兴味,甚至还徘徊着丝丝缕缕他从未感受过的甜意。
但现在,那些可以称作为柔软的情绪已然消散殆尽,像燃烧过的篝火,只留一捧藏着暗火的灰烬。
“人本来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出生——”
这话也曾无数次地说给自己听,现在,他不得不再在心底强调一遍。
“这不是你的原罪。”
原本小声啜泣着的鱼拾月,忽然喉咙一哽。
这一次,她忘记了原本重复练习过多次的表演,忽然止住了声音。
她的身材娇小,眼角眉梢仍带着哭泣后的湿意。
仰着一张瓷白的脸,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对方与她擦身而过。
一股滚烫的潮热在她的心底奔腾涌跃,她舔了舔唇畔的泪水,却鬼使神差地品尝到了一丝甜味。
“于烬落,于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