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武的嗓音里带着疲倦，刘恒辰知道此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便由着李鸿武抱住自己，又是捏脸又是揉耳朵，还时不时拍拍他的肚皮，俨然一副把他当大抱枕的架势。

他也悄悄的观察起闭眼休息的李鸿武，这家伙这几天在外头定是吃了不少苦，面庞的棱角又锋利了些，脸上有几处起皮，应该是风吹的，手上的老茧也更加磨人了点。

*唉，搁我那会儿还没成年呢，就遭这么多罪。

“弟弟。”

“嗯？”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说我想去边关，你会答应么。”

说这话时，李鸿武的眼睛紧闭，半分都不敢睁开，他生怕弟弟发脾气，毕竟两人才分别一段时间，这会儿正应该是好好享受彼此陪伴的时刻，他这番突然又说起要走的事情...恐怕。

不过他也没办法，虽说定下的第三个县城那里还算是应对得当，没有出现清怀县那种局势，但那里的百姓也是过的不太平，那些灾民暴动频发，连他入城都十分困难，只能找个地方安顿好马匹，二人乔装借着深夜翻墙入城这才看清楚城内景象。

一个是昏官，一个是庸官，这种蛀虫正在一点点啃噬着祖父打下来的基业，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长辈的血汗毁在那个贼人手里。

不管怎样，他们计划势必是要提前的了。

现在，他唯独担忧的，就是弟弟情不情愿的事，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以李鸿武的身份，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跟着弟弟，一直在冠阳县内这么安稳的生活下去。

可他身上流着的是赵家的血，这天下，也该归于正统才是。

“什么时候走？”

想象中劈头盖脸的呵斥没有降下来，李鸿武有些诧异的缓缓睁开眼，正对上刘恒辰略有点严肃，却饱含温柔的双眸。

他一时间沉溺其中，微微张嘴有些失语，片刻回过神才反应过来。

“...还，还没决定好。”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