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应他的并不是神迹,微风带来的只有院中花草树木沙沙作响的动静,他想起前世跟着姥姥去教会学到的动作,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又觉不够,双手合十对着天上拜了拜。

“我这是在干嘛...”

意识到自己求了西方神仙又求了东方神仙的,刘恒辰自嘲的笑自己太过白痴,随后跳下窗台,把给自己煮的那碗安神汤也一饮而尽,随后看着床边摆放着的,李鸿武以前写的那些书信。

这些日子说是不想李鸿武是假的,正如他跟宁樱说的那样,他一直以来都不太会将负面情绪外放,所有人都以为他乐观积极,实际上是怎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信纸已经开始泛黄,有些最早寄来的家书墨迹已经逐渐晕染,这还好是在北方,若是搁南边儿的回南天怕是这些信纸已经要朽掉了。

刘恒辰一边读着信一边叹气,这个时代交通并不是很便利,从西北的冠阳县到京城都得坐上好几日的船,更何况跑去漠北那种地方,他一向是不敢出远门的,哪怕有动车也鲜少挪窝,但李鸿武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此生仅有的家人,不光是李鸿武,还有刘定也一直没有消息,这才是让他最担忧的。

李鸿武刚离开的时候,事情很多需要摆平,那个时候都是刘定代替写家书保平安,可如今刘定那边也没有回信,他很怕是自己的一些举动引起了蝴蝶效应。

一想到此,他捏着信纸的手就不自觉的用了点力。

刘恒辰沮丧的放下信纸,免得被自己一时情绪激动毁了这为数不多的念想,他抱起头没来由的感到恐慌。

他重生的时间是他的生日,现在九月初六临近,救了自己的哥哥却丝毫没有音讯,本不信牛鬼蛇神的他又一次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重生导致李鸿武本能安稳到老的人生出现意外。

少年是栋梁,是一国之君,他何德何能被这样一条前途璀璨,史书工笔的命来换自己这一条命,他已经活了小半辈子了,没必要再活一辈子的...

久违的,却又令他无比熟悉的孤单和恐慌再一次的向他袭来,刘恒辰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冒出冷汗,手脚也在这个还算得上炎热的夜里冰凉僵硬。他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般,又像是有人用一只大手紧紧掐住他的心脏一样令他有些窒息。

好在是他有先见之明,那碗安神汤药逐渐起了效果,他身体的颤抖和胡乱思绪被药性给抚平,就这么靠着床头的软枕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