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鹤少爷,现在暴动哗变的六千家族弟子,随时处于失控爆发的边缘,真的不会惊动到家族吗?听你这话的意思,金兰六义莫非真的没有栽赃叶逸四人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之前指使叶狐叶厉等人,煽动暴乱的那一番言辞,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如此胡言乱语,一旦被家族知晓,恐怕会被家族彻查到底!”
看着叶秋荣胆小如鼠的模样,叶真顿时满脸嗤笑道,“叶秋荣,亏你还是家族新人弟子排行榜第十四名,怎么毫无半分胆略?如此畏首畏尾,又能成什么大事?叶逸四人,本来就触犯众怒,我等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家族就算被惊动,最多也应该惩处毒害同族的叶逸四人,而不是追究我等的过错!”
“更何况,叶鹤少爷智珠在握,早已算透一切,此番幕后指使叶狐叶厉等人,蛊惑人心,煽动暴乱,在将叶逸四人陷入不利之地的同时,还可以顺便给金兰六义一个深刻的教训,他们敢抗拒主少的招揽,就该付出名声被毁的代价!”
“如此一石二鸟,便是有些许不妥之处,又有何妨?叶鹤少爷手段高明,布局神不知鬼不觉,家族又岂能查到我们所为?况且即便家族真的追查到我们的头上,自然也有主少出面应付,我等只管执行命令就行,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了周遭众人的点头认同,然而就在不少人纷纷得意忘形之际,叶鹤白皙的面容间却布满讥诮,随即幽幽冷语道。
“你们的自我感觉是不是有些太过良好了点?此番校场中发生的暴乱,除了叶逸四人毒害金兰六义这条最直接的导火索之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他任何事端的背后都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家族若是决心追查,那我们必定首当其冲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叶真,你真的很天真,要我说叶秋荣的话语还是太保守了,叶狐叶厉等人的言辞,可不仅仅只是胡言乱语那么简单,而应该称之为造谣生事,乃至于妖言惑众还差不多!”
叶鹤悠悠的话音落下之际,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了起来,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际,叶鹤却再次讥笑道,“而妖言惑众,鼓动人心,放眼任何时候,都是叶家之中,难以饶恕的重罪,任何胆敢煽动哗变的策动者,都将遭受家族最严厉的惩处!”
看着众人满心骇然,惊恐胆怯的模样,叶鹤阴恻的面容间却再次冷笑了起来。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我们斗得再厉害,但只要不公然触犯族规,即便山下发生的事情早已惊动家族,但家族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对我们的行为视而不见!”
“怎么?不相信?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看你等一脸惊恐的模样,也罢,我就告诉你们吧!我等行为,往小了点说是同族内讧,往大了说则是叶泷少爷与叶逸之间,彼此因立场不和而展开的派系斗争!”
“而叶家,最不缺的就是派系之争!叶家虽实行宗门管理模式,但内部却派系复杂,甚至就连家族长老议会,一直以来都政争不断,现如今更是分为了族长和大长老之间,立场相互对立的两派,更别说还有以三长老为首的第三派居中摇摆了!”
“我们这些叶家核心弟子之间的争斗,追根溯源,乃是叶家长老议会立场斗争的延续,只要不公然违背族规,一个本就内部立场对立,派系争斗无比激烈的家族,又有什么资格制止我等为了争名夺利所开展的立场之争?”
“更遑论,我叶家三千年来一直雄踞秋华峰,潜转大能至今未曾断绝,历来颇受皇朝南首上宗古月宗的防备和忌惮,尤其是最近这些年,叶余这个不识大体的家伙,以横推无敌之姿,强势登顶皇朝最强天骄之位后,更是引发了古月上宗的生疑和猜忌!”
“不然你以为三月前,上宗古小姐巡幸木华郡,所为何事?真以为古含清会因为叶逸这个废物的几句怒骂,就恼羞成怒打上叶家吗?区区一个废物,值得上宗使者大动干戈吗?值得我叶家族长亲自向一个女流之辈低头认错吗?”
“尽管现如今上宗娇女古含清,随着叶余的出走,早已离开木华郡,但古月上宗的势力却并未完全撤离,更何况,还有皇朝官府安插的细作无孔不入,无时无刻不在探查我叶家的底细!”
“我叶家可谓是被皇朝官府和古月上宗虎视眈眈,值此叶家冠礼的敏感关头,叶逸还敢大张旗鼓地邀请郡守府的四小姐登上秋华峰,他这是将家族利益置于何地?如此不顾家族盛衰,败类之名名副其实!”
“而我等身为叶家弟子,不管陆小姐因何而来,也不论她究竟是何居心,更不论古月上宗和皇朝官府,究竟在我叶家周围布下了多少探子,今天也势必要阻拦他们四人登上秋华峰!”
“就算最终遭遇失败,但今日叶家弟子在山前校场爆发的叶家大乱,也必定会给古月上宗和皇朝官府,留下一个人心不和、派系对立,族中弟子难堪大用的假象!”
“值此叶家冠礼之际,我等行此派系争斗之举,幕后布局煽动家族弟子暴动哗变,看似使得叶家蒙羞,实则却能够麻痹皇朝和古月宗,一个表面内斗不休、内部派系对立、同族弟子人心不和、背地里龌龊腐朽的家族,才能更加符合叶家韬光养晦的战略,如此大功一件,家族又岂会追究我们的过错?”
此言落下之际,在场众人纷纷心神大动,这一瞬间,他们每一个人,甚至都深深觉得,自己等人在叶鹤少爷的带领之下所行的阴谋之举,乃是无比正义的大事!
而叶秋荣在听完叶鹤的言辞之后,内心之中,再无半分担忧之情,转而恍然抱拳道。